陳昭若下了早朝之後並沒有急著回昭陽殿,而是出了宮,去了柳侯府。
那日,柳懷遠被周陵宣折磨得遍體鱗傷,腿也折了一條,這些日子一直在家臥床養傷。陳昭若一直記掛著柳懷遠,便來了柳侯府探望他。
柳懷遠躺在榻上,一道結了紅疤的傷口在他俊秀的臉上分外顯眼,那是周陵宣的鞭子留下來的。他見陳昭若來了,便道:“恭迎太後娘娘,恕臣不能起身相迎。”
“不必多禮。”陳昭若忙道,又給青蘿使了個眼色,讓所有的下人都退下。
“你如今是太後了。”
“嗯。”
“我對不起你,”柳懷遠道,“當日一時疏忽,陷你於險境,沒能保護好你。”
“我還好些,倒是你,”陳昭若說著,看了看柳懷遠臉上的傷,“弄成這副樣子,實在是我拖累了你。”
柳懷遠笑了,也撫上自己麵上的傷疤,自嘲笑道:“這臉上的傷倒無妨,隻是破了皮相,隻是這腿……以後,我怕是個跛子了。成了跛子,如何騎馬打仗報效國家呢?”
“還想著報效國家呢?”陳昭若都笑了,無奈地搖了搖頭。
“長清,”柳懷遠的語氣難得地嚴肅了起來,“陛下駕崩,可是你所為?”
陳昭若奇怪地看著柳懷遠:“怎麽?你又要怪我?”
柳懷遠搖了搖頭,咬牙道:“他……他罪有應得。”
柳懷遠無疑是恨周陵宣的,就算他脾氣再好,也受不了自己一片忠心喂了狗,更受不了周陵宣讓自己變成一個廢人。
陳昭若有些驚訝,她沒想到柳懷遠會是這個反應,不禁有些結巴:“你……我……我以為你會怪我。”
“他不是明君,他不值得。”柳懷遠道。
柳懷遠一向如此。當年陳靈帝負了柳家,他轉頭就帶著一萬柳家軍投奔了大周。如今周陵宣又辜負了他的一片忠心,他自然也要另擇明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