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墨初第一次見到父皇賜給他的王妃,一時間沒能移開目光,血紅色的嫁衣被她隨意穿搭在身上,淩亂卻不違和,被紅色嫁衣襯得越發黑亮的長發柔順絲滑地散落在肩前與腰後,發絲上還沾著水氣,她應當是剛沐浴出來,而那驚慌失措的模樣像極了受到驚嚇的小動物,一股莫名的疼惜主導了他的內心。
父皇的確賜個了美人給他,她的臉上毫無喜悅之情,本該明亮靈動的眼睛卻裹著晶瑩的淚光,眼角的淚痕提醒殷墨初,她剛哭過,這一切將殷墨初拉回現實,內心的疼惜轉瞬即逝,他不喜歡這樣的感覺。
這個時候能出現在這裏的,隻可能是絳王,顧之秋看他袍服雪白,一塵不染,拒人千裏之外,半張銀色麵具雖然遮擋了他的外貌,但卻為他增添了一絲神秘和冷冽。
而麵具後的瞳孔毫無溫度,投在顧之秋身上的視線如同冰刀,足以讓他回想起被冰雪掩埋時感受到的冷漠無情,這讓他無法長時間與之對視,顧之秋低下頭錯開絳王的眼神。
殷墨初不想過去,好在屋內留有他平時愛看的書籍,隨手拿上一本,坐在餐桌旁看了起來,馬公公守在門外,他今天是別想出去了。
終於,那道冷冽刺人的目光不再打量自己,顧之秋這才打量起殷墨初,雖然他的臉被半張銀色麵具遮擋,但這並不妨礙顧之秋在腦海中拚湊他的全貌。
從絳王露出的半張臉看,根本和醜不沾邊,他擁有完美的臉部曲線,露出的部分五官仿佛是被工匠精心雕刻過,顧之秋在腦海中想象被擋住的那半張臉如果是被毀容的情況,一瞬間完美的藝術品蹦壞得連渣都不剩,先不說被毀的程度,如果就是有一條輕微的傷疤,都足以破壞整體的美感。
好在他帶了麵具,顧之秋覺得,這麵具就如同斷臂的維納斯,給了人無數想象美的空間,這也讓戴麵具的絳王越發具有魅力,而他舉手投足間都顯示出了良好的教養同時也帶著十足的貴氣,如果自己是女人的話,肯定會花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