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特助在電話裏換了套說辭,說商先生工作繁忙,暫時不方便見麵。
周十五關掉免提,說:“你聽見了吧。”
時聆還是那副表情,垂眼沉默幾秒,拎著琴盒在花壇邊一屁股坐下。
周十五瞪大眼:“你這死心眼兒……”
時聆撇過頭,大片大片炙熱的日光撲打在他的側臉。
“算了,愛咋咋的吧。”周十五搓著小臂被掐出來的紅腫鑽回車裏,對著空調出風口呼了口氣,想了想又降下車窗探出腦袋,“我說,你起碼找個樹蔭躲一躲吧。”
估計是被襲擊出心理陰影了,周十五生怕他把手探進車窗掐他,說完這一句,一腳油門就駛遠了。
時聆守在原地,視線巡睃一遭繪商集團氣派的大門,再沿著建築的玻璃幕牆一層層往上攀爬,暗自比較繪商和齊晟各自的大廈誰更高。
薄雲遊**,日光偏移,時聆很擅長發呆,一坐便是個把鍾,臨近中午時瞧見有經過的移動攤車,他跑過去買了個雞蛋灌餅,挪到大廈外部的遮陰區邊等邊填肚子。
有人頂著烈日吃七塊錢一份的灌餅,有人吹著辦公室的空調吃秘書幫帶的餐廳外賣,敞著領口還嫌冷氣不夠猛:“小顏,去把度數調低一點。”
秘書調完度數出去了,商行箴摸來平板找東西下飯,不審項目盡調報告,不批財務報表,打開了溫特助昨天發來的關於時聆更詳細的資料。
時聆今年十七歲,在殯儀館外跟他們碰上那天剛在外麵參加完集訓回來。
“怡樂”是時聆常去學琴的音樂機構,此前溫特助打聽過,那個機構師資平平,收費也不高,更適合麵向入門級別權當發展愛好的低齡學生,搞不懂時聆這種要考重點音樂學院的人怎麽會眼瞎到選擇這個機構。
商行箴吃飯速度快,資料卻隻瀏覽了一半,像是讓吃光掃淨的一桌美食反過來成了這堆密匝字句的下飯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