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初,這座城市迎來了入冬後的第一場雪,街巷房屋織成白皚皚的一片,雪地腳印錯雜,很快又被新雪覆上。
時聆喜歡雪天,理由數不勝數,可能因為他踏空的噩夢不曾與雪天有關;或是因為他童年時把許屏的紫翠玉耳環埋入了雪地裏,他親眼瞧見她焦慮地踩過然後四下尋找;更因為他出生在雪季,萬物常被掩蓋,他媽媽希望他學會聆聽表象之下的聲音。
“巧了,上次憨寶生日是周六,這回時聆兒生日也是周六。”幾人又聚在走廊上,夏攬說,“怎樣,明天怎麽慶祝?”
最近大考小考不斷,他們總是商量了個開頭就空不出時間聊後續,陳敢心建議道:“天冷,吃火鍋嘛,找些室內的場所玩玩兒。”
幾次討論下來張覺的興致都不怎麽高,夏攬扇他肩膀:“說話。”
張覺自認為一針見血:“時聆兒他叔叔能同意他出來麽?”
上次去吃飯被幾株花草賄賂,陳敢心說:“叔叔挺好的呀,怎麽就不同意了?”
張覺有口難言,神情複雜地偷瞄了時聆一眼,被後者逮了個正著。
時聆將手伸出走廊的窗外接住了一掌心雪,一抓就化了:“要不就在家裏吧,今晚我先問問叔叔,他沒意見的話你們中午過來。”
火鍋能在家裏吃,樓下還有影音室和棋牌室,目前來看這是最好的安排,誰都沒有反對。
陳敢心還要把下課收齊的生物小測送到辦公室,夏攬陪她,張覺就搭了時聆的肩先放學。
校道上學生三五成群,時聆隔遠看見了停在校門外的冰川藍,但不急,他揪著張覺的連衣帽問:“你剛才什麽眼神啊。”
張覺不旁敲側擊了:“時聆兒你說實話,你跟叔叔什麽關係?”時聆看張覺還沒從自己逞口舌之快的包養玩笑中走出,但也說不出“利用關係”的真話,想了想,說:“純潔關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