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書帶上門出去了,商行箴沒出聲讓她為到訪者斟一盞茶,桌旁有多出來的椅子,元旦前夕時聆坐過,商行箴也不主動請齊文朗站著的人落座,擺足了不待見的態度。
室內闃然,隻剩新風係統運作的微小聲響,時聆膝蓋磨著木質地板,不疼,就是特別想把皮鞋蹬掉。
後頸被商行箴掌著,時聆被無他法,下巴枕在商行箴的大腿,雙手環過他的腰身在他腰後箍緊,尋到了最舒服的姿勢側耳傾聽。
辦公桌前後兩端的人相顧無言許久,齊文朗終於開了口:“商董,關於齊晟向繪商續借的那筆資金——”
“哦,我沒忘。”商行箴伸手從一排文件架上抽出打了標簽的一份,“下個月到期是麽,具體幾號我倒是記不太清,得看眼合同。”
無視齊文朗難看的臉色,商行箴翻了翻文件,抬起頭笑得從容:“九號,齊董想提前還?其實隻剩那麽兩周,你不用那麽急的,我們按整月收息,你早還遲還都不會有所改變,還不如依照合同上的時間來。”
“不,”齊文朗說,“商董,我這次過來是懇求你再寬限一段時日。”
“續借?”商行箴眼神凜然,掌心指腹卻輕緩地撫過埋在雙腿間的一叢頭發,“當初簽合同綁定的自然人不止我一個,你屢次貿然開口,這樣讓我很難做。”
齊文朗發絲微亂,西裝壓出了皺痕,他空手前來,擺明是要破罐子破摔。
一步邁近,齊文朗雙手撐在桌沿,瞪圓的雙目布滿血絲,可見近日休息嚴重匱乏:“既然上次續貸順利,再續一次對商董來說應該也不是什麽難事。”
商行箴問:“齊董這是拿什麽來要求我?”
齊文朗笑了一聲:“我沒這個資本,不過是走投無路而已。商董不是稀罕我那弟弟麽,隻要你願意,齊家永遠不會把他要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