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裏蔓延清甜,時聆齒冠相磨,卻憋不出一句用詞恰當的後話,於是改口:“我不知道。”
商行箴側首看他:“那先說說,你為什麽會認為我討厭你?”
時聆先翻舊賬,不著痕跡地觀察商行箴的臉色:“你之前故意不搭理我,雖然你說是因為我從來沒表明過來意,但你明明什麽都知道,我覺得……你就是在看我鬧笑話。”
商行箴抽了時聆一支紅筆在指間轉,氣定神閑道:“那我後來笑你了嗎?”
“沒有。”時聆說,“你還讓我住進賦月山莊,安排這麽大的房間,孟叔說他給屋裏添置的物品都是按你意思去辦的。可我又感覺,你在困住我。”
紅筆在指間轉動發出輕響,商行箴麵無波瀾道:“哪方麵的困住,今天帶你逛商場的不是我?”
“是。”時聆切入正題,“你還跟我閑聊了,在說到齊家的時候……”
筆杆與指甲偶爾相碰的聲音驟停,時聆察覺商行箴定住了動作,但沒看他。他摸一顆葡萄塞嘴裏,最後一句說得有些含糊:“你的眼神跟平時有些不同。”
啪嗒,紅筆掉在桌麵。
時聆眼前一晃,還沒反應過來,他的下頜就被商行箴用虎口鉗住,拇指和其餘四指用力掐住了他左右臉。
時聆隻覺臉頰皮肉生疼,剛咬開的葡萄還未咽下,汁水順著舌麵流入喉間,他無法咳嗽,憋得眼圈兒通紅,可笑的是他還有閑心思考自己此時的眼神裝得夠不夠無辜。
正好商行箴就在注視他的雙眼,企圖透過這雙遺傳自齊康年的眼睛找尋一絲偽善,好提醒自己八年來堆疊的怨恨。
然而時聆毫不反抗,被他欺弄得講不出一言半字,還要用眼神向他求救。
商行箴沒鬆一分力:“你在試探我?”
知道時聆無法作聲,他索性為對方解了惑:“要不是你沒跟你爹姓,那天殯儀館就得多一場喪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