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夏日古怪得很,時而暴雨,時而烈日,和疫情一樣反反複複沒個消停。
再一次被封在出租屋中,嚴哲十分煩悶暴躁。他原本已經和意向公司約好了第二天麵試,如今出不了門,線上的效果大打折扣,也不知還有沒有通過的機會。
但除了在屋內踹幾下凳子,他也無計可施。無所事事地待到夜幕降臨,他從衣櫃裏翻出唯一的襯衫,看到那醃菜巴巴的樣子實在無法複原,才拿水搓了,晾在陽台外。
城中村的老舊農民樓,倒也沒有什麽“陽台”可言。不過是窗外用鐵欄杆圈了半米寬的空間,夠晾曬幾件衣服而已。
隔壁的那戶住戶倒還挺有生活情趣,養了幾盆綠色植物,不過亂七八糟的,什麽多肉,薄荷,蔥花都放在那曬著,沒個講究。
嚴哲記得剛搬來時,就看到其中一盆小蔥茂密又繁盛地直杵杵從土裏頂出來。他當時心裏還琢磨著哪天吃餅的時候去薅兩棵,這不過短短半個月,蔥苗一大半都被掐沒了,像個半禿的瓢瓜,隻剩幾根綠尖兒在風裏飄搖。
天色昏黃,以往這時候都是村中最熱鬧的時刻,下班的,吃飯的,送外賣的,雖然吵吵嚷嚷,但好歹鮮活方便。將頭伸出去喊一嗓子,隔五分鍾飯就能送上門。
哪像現在。
嚴哲叼了一根煙打燃火,順便在屋子裏翻箱倒櫃繞了一圈,也就摸出一袋方便麵。
這是這一周的第五頓方便麵。
嚴哲暗罵了兩句天殺的疫情,還是認命地走到廚房燒水。結果他一路走碎麵餅一路在他腳邊掉,等他撕開包裝袋時,才發現麵餅明顯地被啃出一個坑。
“真是操了。”
他咬著煙蒂,無語地收緊拳頭,將手裏的泡麵袋一點點捏得粉碎。
得,喝西北風吧。
嚴哲深吸一口氣,告訴自己心平氣和一點。
這屋子本來就沒空調,熱得憋人,這會兒再氣,他得頭頂冒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