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千帆冷冷看了他一眼,懶得跟他說話,抓了外套往工地外走。
中午可以休息四十分鍾,他最近發現一個睡午覺的好地方——工地邊有一塊草坪,草不高,而且還向陽,因此他打算去那邊睡一會兒。
他走到草坪上,緩緩躺下來,望著難得有點藍色的天空和明媚的陽光,雙眼漸漸失去了焦點——
以前他有錢有勢的時候,從來沒有這樣靜靜地躺下來看看天空,他總是很忙,忙著旅遊,忙著跟狐朋狗友吃飯喝酒,忙著看車展玩賽車……他總覺得,以前的生活好像一場大夢,夢醒了,就回到他陰暗潮濕的出租房裏,回到工地上,無止盡地幹活,賣力氣,每天回到住處,倒頭就睡……
不想了,想著想著,又要矯情起來。
霍千帆閉上雙眼,抓起外套往自己頭上一拋,整個世界便都暗了下來。
可是沒過多久,他頭上的外套又被人拉了下來。
他遽然睜開雙眼,不顧刺眼的陽光,不耐煩地坐起來:“誰?!”
意外的,不是楊胖子,也不是工友,是江歧君。
隻見他穿著藍色的細格紋襯衫,套著一件連帽的毛衣外套,俊美溫柔的臉上一雙大眼睛有些詫異地望著自己,而他手裏,正拿著一個黑色的快餐盒。
“你來幹什麽?”霍千帆蹙起眉,雙眼帶著戾氣,“不是叫你別來煩我嗎?”
江歧君站在不遠處,身子微微擋住陽光,他居高臨下地看著他,臉上露出關心的神情:“沒吃午飯吧,我給你買了快餐。”
“你怎麽知道我沒吃午飯?”霍千帆微微斂起雙眸,語氣不悅。
江歧君緩緩蹲下身來,陽光照在他白皙的臉上,皮膚看上去有些通透:“抱歉,剛才……我都看到了。”
“你也來看我的笑話?”不知道為什麽,就算是對楊胖子,他也不會這麽暴躁,可是麵對江歧君,他總是控製不住自己,好像一隻警惕還受著傷的野獸,一見江歧君靠近,就豎起全身的毛,毫不吝惜地釋放自己的敵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