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的路燈一盞盞亮起。好不容易、才從看守所裏接出鬆田的伊達航和萩原, 就這樣一路陪著對方走回家。
“……確定不用給你接風洗塵?”
伊達航側頭瞥了一眼路邊的居酒屋,有些遺憾地咂了咂嘴。
“還是算了吧。我看這家夥都快要有居酒屋後遺症了。如果你們當時按時下班回家,也不會發生這種被誣陷的事情了。雖然——”
萩原笑著上前, 伸手搭在鬆田的肩膀上。
在他的手掌接觸到對方肩膀的那一刹那,他敏銳地感知到, 手掌下方的身體、緊繃了一瞬。
萩原也跟著愣了一下,頓住話頭, 腦海裏空白了一瞬。
他和對方相識十幾年, 像這種程度的避讓,是對方從未有過的生疏舉動。
怎麽了?
……從剛剛開始, 就一直很奇怪。
萩原低下頭, 正好撞上對方有些躲閃的眼神。
“雖然什麽?”
身旁的伊達航完全沒有讀懂空氣,大大咧咧地望向他們。
“話別說一半啊?”
“雖然, 現在距離正常的下班時間已經過去了很久, 某位回到家之後八成是完蛋了——”
萩原研二揚起笑容, 舉著手表調侃地說道:
“但如果現在趕回去,說不定還來得及。”
“啊!”
伊達航愣了一下,目中有些糾結。
“可上一次——”上一次他就是因為去陪家裏人, 才導致鬆田被迫一個人麵對凶手、還被誣陷。
萩原研二似乎看出他的心思, 補充道:
“放心好了,這家夥現在又不是隻有一個人?我還在這裏呢。再說,前麵街角就是他家了,人不會兩次掉進同一個陷阱的。你沒看他現在每次恨不得距離居酒屋五十米遠嗎?”
“那倒也是……”
著急回家陪妻子的班長, 漸漸消失在街道盡頭。
就像年少時認識的舊友, 好像遲早有一天會朝向不同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