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九月的天氣跟泗州的的八月差不多,都是穿著外衫嫌熱脫了又嫌冷的時候。
思齊年輕,隻穿一層薄薄的短打束袖,比之傅予安這個裹了兩層外袍還要抄著手不能見涼的簡直是一個冬天一個夏天。
雖然嘴上說著不願意來京都,說這裏會讓公子傷心,但畢竟是少年,看什麽都新鮮,扒著車窗往外探頭,看一會便回來看看傅予安臉色,見他沒什麽大反應便再把腦袋探出去。
車夫老吳是個老頑童的,無兒無女的格外喜歡小孩,見他這般孩子心性,便樂嗬嗬地提醒:“小公子再把腦袋探出去,萬一被姑娘看上扔香包可怎麽辦?哈哈哈哈哈!”
思齊身形一滯,頓時縮回腦袋,老老實實不敢再往外瞧。
傅予安忍俊不禁,笑道:“他嚇唬你的,哪有那般熱情的姑娘,害什麽怕!”
思齊鼓著臉嘴硬:“才不是害怕!這不是怕旁人瞧見公子麽!”
他去年冬天時候聲音便無端啞了,後來多少枇杷糖漿喂下去也沒養回來,一把子少年清脆音色便成了如今這樣低沉的,倒是跟祁仞有些相像。
個頭也竄了不少,眼看著就快趕上傅予安了。
他欣慰地看著思齊,頗有一種“吾家有女初長成”的感覺。
雖然這是個大小夥子,也不是自己親生的。
“這機會來之不易,你到那兒千萬不要惹事。”他囑咐道,想了想又說:“不過若是旁人欺你,也不用顧著我,隻管還手便是,實在不行咱們便去別家書院,京都除了國子監,其他書院實力也不容小覷。”
若非必要,他並不想露麵。
但也不想讓他平白受了欺負。
國子監裏基本都是世家子弟,也有他這種成績格外好被各州郡推選上來的,但地位卻不如那些個有權有勢的。
思齊撩起袖子握拳給他看:“公子放心,誰也不能欺負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