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間, 蘇冶感覺自己變成了一塊石頭,僵硬凝固在了身下這張長椅中。
原本軟軟地靠著椅背的腰肢早就繃緊,脊骨似乎隨著那隻貼在自己頸後的手湧上來一股電流般的刺痛感, 支撐著上麵那截白皙脆弱的脖頸。
雪白細膩的皮膚下, 脈搏狂跳不止。
蘇冶那隻捏著長煙杆的手不知何時,不由自主地使上了勁兒,修剪圓潤的指緣壓在塗了清漆的煙杆上,硬生生壓得泛白,讓人懷疑下一秒就會捏碎這根華美但纖細的物件。
蘇冶幾乎是從腳趾繃緊到了發梢。
他視線微微顫抖著,茱萸雙唇輕啟,卻發不出來聲音,原本慵懶不耐的表情早已褪去, 額側悄悄蒙上一層細汗,補光燈下閃閃發光。
耳邊的氣息並沒有遠離,灼得蘇冶臉側火燒火燎,仿佛起了幻覺,疼得要命。
這個聲音太熟悉了。
很久沒有聽過——不,他之前錄製《小怪物們》的時候剛剛聽過這個獨特的聲線。
在那首《淺幕》的MV裏,配著陰鬱俊美的一張臉。
蘇冶的坐姿原本很隨意,為了凸顯宋承芷的放縱風流,一條腿屈起踩在長椅上, 另一條腿則鬆散支著,赤著腳,隻有腳尖觸地。
現在那隻剛才還在跟著絲竹樂聲時不時點著地的腳早就頓住,腳背繃成一個漂亮的弧度, 白皙的皮膚上能看到隱隱藍紫色的血管。
就和那隻捏著長煙杆的手一模一樣。
是席璵。
現在站在他身後, 按著他後頸的那個人, 是席璵。
蘇冶別在耳後的一縷黑發很應景地在他想到這個名字時從耳廓滑落,遮掩住了他眉尖那點豔冶的紅痣。
緊接著,按著後頸的那隻手忽然挪開了。
蘇冶卻完全沒能放鬆,仍舊背對著身後來人,腰背反而繃得更緊了些,像一張薄薄的弦,再用力些就會頃刻崩斷。
後頸沒了遮蓋,滾燙溫度褪去,暴露在空氣下冷得出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