泛著白的海浪與峭壁溫柔地相逢了一次又一次, 多到蘇冶好不容易清醒一點的大腦又開始一片泛白,隻能在冷不丁撞到落地窗的時候感受到一絲清明,隨即又被拽進更深的深淵內。
他隱約覺得自己變成了一尾魚, 可憐地被衝上海岸, 為了不脫水而拚命隨著漲潮夠向海浪,讓濕潤潮水席卷過自己的身體,從而獲得一線生機。
而這是隻有席璵才能帶給他的生機。
席璵的手覆上蘇冶撐在玻璃上的細長五指,蘇冶指尖一顫,糾葛著發絲的動人臉龐轉過來,眼尾燒得一片紅,撐著淚眼迷茫看向他。
席璵在一片亢奮裏生出難以遏製的讚歎之情。
現在的蘇冶,是最有生命力的蘇冶, 生動,美麗,勾人。
像一尾從深海被他誘拐上岸,渴求著海水的美麗人魚。
湖水藍的天邊逐漸透出一縷淺淡金光,像漂亮的柔紗,輕柔地籠罩在蘇冶的身上,蘇冶雪白的皮膚暈起一輪淡淡的暖色看,與透過皮膚的血色無比相得益彰地糅合成隻有蘇冶才會有的顏色。
席璵不經意間蹭過蘇冶的耳垂。
“水水,你看, 天亮了。”
蘇冶沒能給出完整的詞句,隻有喉嚨深處溢出的不明其意的嗓音。
在席璵聲音落在耳邊時,蘇冶撐在玻璃上的五指不受控製地伸張,手背浮起細長指骨, 仿佛在顫抖地夠向那片海, 想要逃回深海。
席璵的手慢慢擠進蘇冶的指縫, 十指相扣,迫使蘇冶牢牢撐住那扇能將窗外風景一覽無餘的落地窗。
他將人魚按在這一方浴池內。
蘇冶不知道過了多久,意識隨著衝擊遊走在迷散和清醒的邊緣,隻能聽見身邊拍起水花的聲音,又嘩啦一聲消弭其中。
“...席璵,夠了。”
蘇冶帶著一點克製不住的哭腔,可憐地撐起自己混沌的意識,小聲服軟了好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