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劇痛再次如同潮水般灌滿他的全身。
唐南簫親眼看見沈乖本就沒有血色的臉變得慘白一片,說話的時候甚至聽得見牙齒打架碰撞出的聲音。
沈乖的手指死死攥緊床單,一直以來保持堅強的習慣,讓他無法在除楚忱以外的人麵前暴露自己的脆弱。
可惜太痛了,他抖動的聲線還是出賣了他:“忱哥……他在爺爺那裏嗎?”
人如其名,乖透了,怪不得楚忱能那麽愛他。
“嗯,他在照顧他爺爺。”唐南簫有些於心不忍,但楚忱進入妖域之前就這樣拜托過他。
拜托他不要告訴沈乖自己去做了什麽,否則他的傻寶寶肯定會阻止他的。
沈乖像是驟然鬆了口氣,就這麽點兒時間,冷汗已經把他的衣服浸透。
“那就好。”
幸好楚忱不在,要不然他看見自己這個樣子,又會心疼難過的,沈乖不舍得。
“唔……”
他努力裝作正常,可痛意偏偏要撕破他的偽裝,直到他再也忍受不住,呻吟了一聲,痛苦地閉上眼睛,攥著床單的手用力到青筋暴起,渾身不受控製地顫抖起來。
太疼了。
像是冥冥之中有把電鑽毫不留情地鑽進他的每一塊骨頭,把骨骼穿透、鑽碎,磨成齏粉。
痛得他意識恍惚。
“拜托……”沈乖努力保持最後一絲清醒,汗水幾乎把整個枕頭浸透,“別告訴他……”
別告訴他,最好別讓他來看我。
唐南簫沒來得及回答,沈乖已經痛暈過去,整個人脆弱到易碎。
十幾個小時過去,已經到了第二天的傍晚。
沈乖反複痛昏過去,又生生痛醒了幾十次。
楚忱不在,他不想讓別人給他換衣服,已經濕到像是剛從水裏撈出來,蓋著的被子浸透了好幾床。
他倒是不哭,隻是疼痛太盛實在忍不住,全部都意識已經被疼痛主宰,一聲聲地發出痛啞的嘶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