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渡島回到家後的前幾天,寧秋硯本打算都專心地為考試做準備。
他已經提前買了車票,訂好了在學校附近的房間,並仔細地研究過路線圖。
可是他總是回憶起淡藍色的湖邊,身穿黑色大衣的關珩。
不是在夢中,也不是故意去想,他隻需要一合上眼睛,就能看見關珩沉默而驕矜地站人群末尾的樣子,並自動將畫麵細節完善。
他看見日光和煦,照耀關珩蒼白的臉,在那英挺的鼻梁與眉骨旁投下陰影。
他看見那雙幽深冷淡的鳳眼,瞳孔中央縈繞的深紅消失。
他看見,日光在關珩的睫毛上跳躍。
原來一切都是有原因的。
寧秋硯,日光,獻血。
一切都隻是為了留住渡島。
關珩從來都不是什麽真正的惡魔,他收養孤兒,拯救島上小工的生命,幫助寧秋硯,甚至……隻喝動物血。
寧秋硯的心情變得很好。
靈感不自覺地從心中迸發而出,他拿起吉他,拿起筆,唰唰地寫下了音符,沒有遇到哪怕一個小節的停滯。
曲子一氣嗬成,經過兩天的修改逐漸有了雛形。
接到淩醫生電話時寧秋硯正跪在地板上咬筆頭。
春日的霧桐雨季終於結束了,較之渡島,陽光也更為燦爛刺眼。經過一個寒冬,舊小區裏光禿禿的梧桐樹早已發芽,長出了嫩綠的葉片,一眼看去綠意盎然,頗為養眼。
淩醫生說:“先生讓我問你,脖頸上的傷消退了嗎?”
以前獻血後他們並不詢問。
寧秋硯知道,這是在問那些皮膚上的痕跡。
“差不多了。”寧秋硯道,“沒事啦,不用擔心。”
那些看起來觸目驚心的紫紅色痕跡的確消得很快,已經轉為了暗黃色,再過幾天就會完全消失不見了,和頸側的兩個小紅點一樣。
倒是關珩的主動詢問,令寧秋硯有些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