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術室並不像宿硯想象中的那麽簡陋, 準確的說在這個時代,已經算是非常先進了。
剛被推進去,宿硯就看到了擺在病床左邊, 距離兩米遠的儀器,像是放大版的潛水氧氣瓶,一共四個,中間有一塊圓形的鑲嵌了玻璃的表,應該是電壓表。
冷白的慘淡燈光從頭頂落下來, 護士們正在調試電壓。
護工把宿硯壓到手術台上,即便宿硯沒怎麽反抗, 依舊用了最大的力氣。
宿硯的手腳被緊緊束縛起來, 護士把手裏拿著點擊儀器,隻等醫生說開始,她們就會打開開關。
醫生走在最後, 他剛進手術室就拉了把椅子來坐下, 手裏還拿著一個筆記本和一支鋼筆。
顯然他並不急著給宿硯物理治療,而是要先給宿硯“話”療。
“你是幾歲開始犯病的?”醫生雖然有病例, 但被送到瘋人院的病人在被詢問病史時通常都不配合,而父母親人有些也會記錯,所以他更習慣治療之前再問一次病人。
宿硯麵無表情的轉頭, 依舊是那副完全不合作的樣子, 聲音裏充滿戾氣:“滾!”
醫生皺了皺眉, 也不生氣,反而放下手裏的紙筆, 放下交疊的雙腿, 雙手放到膝蓋上, 做出一副要跟宿硯促膝長談地樣子, 聲音溫和地說:“狂躁症到現在為止還沒有幾個完全治好的案例,得上狂躁症對你本人來說應該也是折磨。”
“我個人反對點擊療法。”醫生輕聲細語,好像被困在手術台上的宿硯不是他的病人,而是他的孩子,所以他要哄著勸著,態度好的過於誇張。
醫生雙手交叉,眉目低垂:“狂躁症毀掉了你的生活,但這不是你自暴自棄的理由,隻要你積極配合治療,不僅可以早日離開這裏跟家人團聚,可能還會得到普通人不敢奢望的名氣和關注度。”
醫生勸道:“電擊雖然是治療手段,但在我看來,這是粗暴的,不人道的手段,如果電擊真的有用,也不至於到現在為止還沒有一個依靠電擊治愈的案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