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士的聲音很輕, 聲音裏沒有一點溫度和感情,她就像是在挑選一件物品,隻考慮物品的耐用性, 至於物品想不想被選中,選中之後要麵對什麽,她根本就不在乎。
但“物品”本人,閑乘月是在乎的。
護工的腳步聲逐漸走近,閑乘月慢慢的用牙齒和舌頭把牙刷柄磨尖的那部分湊到自己的唇邊, 他的嘴唇像是兩片用縫在了一起的死肉。
但這兩塊死肉卻還是能感覺到疼痛,尖銳的牙刷柄被閑乘月用盡口齒間的力氣抵出去, 慢慢把嘴唇刺穿, 短暫的刺痛之後,閑乘月的手指動了動。
雖然身體還有些微麻木,但好歹是可以動了。
他依舊緊閉著眼睛, 直到護工的腳步停下。
閑乘月的大腦高速運轉, 他現在是能動了,但是即便他現在能動, 獨自一人衝出去的可能性基本為零,護工都是身強體壯的成年男性,想要打倒他們衝出去的不確定因素太多, 他嘴裏的牙刷柄又太短, 根本無法在短時間內讓這群人失去行動能力。
現在他能做的就是冷靜, 等他被護工們推走,被推進手術室, 身邊的人變少之後再動手。
如果能直接把醫生殺了最好。
如果不能, 他被切除了手腳或是五官移植動物的器官, 也還有幾天時間才會死。
他想完之後就平靜下來, 越急危險越大,從病房到地下室還有一段距離……
閑乘月想起了地下室裏昏暗的燈光,燈泡一直在閃,還有他白天離開時藏在地下室櫃子裏的撬棍,那條直直的走廊。
兩隻有力的手抓住了閑乘月的肩膀。
在被抓住的瞬間,閑乘月清楚的察覺到自己麻木的身體瞬間恢複正常。
就好像真的剛剛被人吵醒。
他睜開眼睛,抬頭的瞬間就和抓著他肩膀的護工四目相對。
雀斑護工看清了閑乘月的臉,他有些慌亂的移開目光,閑乘月連忙懇切地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