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藤蔓從宿硯腳下的陰影中探出, 閑乘月目視著前方,隻有餘光落在宿硯的臉上。
宿硯沒有像孟舟一樣手足無措,任由藤蔓將他層層包裹。
兩人誰都沒有說話, 在生或死之前,宿硯似乎沒有什麽話想說。
閑乘月抿著唇,他沒有邁出那道門,像是在送宿硯最後一程。
眼前的門裏有白光閃爍,對任務者來說那是希望的光, 對宿硯而言,那可能是他生命終結時所能看到的最後一道光。
宿硯的目光落在閑乘月身上, 藤蔓慢慢向上一棟, 再慢慢擋住他的眼睛。
閑乘月的雙手緊握成拳,他的餘光能看見宿硯就像之前的孟舟一樣身體被藤蔓拉扯,刺入, 血肉迅速離開了他的身體, 整個人隻剩下一副皮囊,最後被藤蔓拖入陰影當中。
這不是閑乘月第一次目睹身邊的人死在裏世界中。
但他卻是第一次感受到了某種不能言說的情緒, 好像他的心髒被一隻大手捏住,讓他喘不過氣來。
這次他救不了宿硯。
這個裏世界讓人互相殘殺,並不準備給予任何人離開的機會。
閑乘月緩緩吐出一口, 強迫自己不去想有關宿硯的任何事。
宿硯隻是他人生中的一個過客, 可能他自己有一天也會死在裏世界中, 但不是現在。
他推開門,邁出了腳步。
客廳的燈光依舊明亮, 桌上還擺著宿硯帶來的翡翠, 那塊山水牌不知道什麽時候掉到了地上, 價值不菲的牌子摔成了兩半, 好像它也是宿硯的一部分,隨著主人的遇難而破碎。
閑乘月抿著唇,沉默著去收拾桌上的東西。
這些東西被他仔細地收到了櫃子裏仔細封存,好像有一天它們的主人還會出現,把它們帶走一樣。
把東西收好後,閑乘月坐到了沙發上,他臉上沒什麽表情,好像今天跟之前的每一天都沒有任何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