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心口憋得很,喘不過氣。
李玄眼皮還是很重,睜不開,他覺得自己好像在一片水裏。
水裏?
不可能,大學城可是C市地勢最高的點。雨下得再大,也不能積水的。自己到底死了還是沒死?難道是陰曹地府積水了?
這年頭沒個潛水證還不給投胎了?不能吧?!
李玄一個猛子從浴缸裏坐了起來。被鼻腔和嘴裏的積水嗆得咳嗽了好一陣,連帶著回聲,肺都快咳出來了。頭暈得厲害,感覺跟幾天沒吃飯一樣,四周看了一眼,他發現自己在一間浴室裏。對麵牆壁上全是血,乍看過去宛如凶案現場。
他不是被車撞飛了嗎?在做夢嗎?
“這哪兒啊?”李玄低頭看了一眼泡著自己的水,混著血,一浴缸都是紅的。
他愣了半晌,後知後覺地抬起了手,手腕處很長一條口子。血已經凝固了,傷口被水泡得發白,往兩邊翻著。這些都不是重點。李玄看著手腕上那顆小小的痣。
他手腕上什麽時候有顆痣了?
李玄一下子站起來。起得猛了點兒又頭暈。還沒站穩,腳下打滑又摔了下去。撞著浴缸邊緣,啪地一聲響。
“我去。”他反手揉著撞到發麻的脊柱,艱難地撐著浴缸邊緣爬起來。一瘸一拐跌跌撞撞地衝到洗手台的鏡子前麵。
浴室燈光有些暗。李玄腦袋也脹得很,但看清楚鏡中人影的那一瞬間,全身的汗毛還是立刻豎起來了。他不知道鏡子裏的人是誰,但毫無疑問,這不是他。
李玄用力在手上擰了一把,不是在做夢。他咬了咬牙,打開水龍頭,隨便拿了個杯子接了一杯涼水撲在臉上。降溫其實沒什麽效果,但他需要這個過程當作一種儀式,提醒自己應該冷靜下來了。
他深吸了一口氣。不夠,又吸了一口。先就著旁邊牆壁上沒有幹的血跡寫下一串數字,是剛剛撞他的車的車牌號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