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他的瞬間,盛敏極輕地皺了下眉。李玄記得這人好像叫王然,看著年歲比他們略大幾歲,應該也不到三十。通告單上,盛敏在他名字下方打了個小小的三角符號,示意不用太多交流,於是理所當然沒開口。
彼此沉默著,站了一會兒,對方先穩不住了。
“盛敏。”他說,沒有攝像頭,態度明顯不如拍攝的時候友好,“你就這麽坐著和我說話啊。”
“不然呢?我站起來給你敬禮?”李玄挑眉。
似乎沒料到他的反應,王然皺眉看了他幾眼。沉默了足有十秒鍾,忽然又笑了。變臉宛如川劇現場,拖過一把椅子坐下:“真是不一樣了。前幾年給我作配的時候,恭恭敬敬的。現在脾氣大了?聽說上次在化妝間罵人,張誌華都怕你了。”
李玄垂眸回憶片刻,唯一能大致對上號的隻有拍廣告那天,他不認為化妝師會到處亂講,於是心裏給張誌華又記了一筆。
“紅了的確不同啊。《未央柳》播這麽好,不枉你辛辛苦苦忙活一場。”王然平心而論長得不錯,和盛敏一掛的濃顏,五官輪廓很深。隻是相比盛敏可以稱得上明豔的長相,他看起來多少偏陰鬱。配合上此刻的神態,說不出的違和。
“其實你喜歡這個本子可以早說,一部古偶而已,我也不缺。隻是等我收拾好行李準備進組了,再來插一腳,實在是......不過這些都不提了,沒意思……不管怎麽說還是恭喜你啊。”
不提就是一直說?陰陽怪氣。李玄聽得頭疼,隻想走人,餘光瞥見盛敏唇角抿成一條線,又強迫自己坐了回去。
“我說。”他捏了捏太陽穴,“給你作配是什麽有編製的事嗎?配過就得配滿三十年,老了等著拿退休工資?公務員都能辭職的,想什麽呢。還是我給你做過配你太榮幸了?得記一輩子,追悼會上也拿出來念一念唄?我倒不是很介意啊,如果你到時候的確沒有其它能寫的話。哪年哪月哪日,你隨便發揮吧,畢竟好幾年前的事,我真是記不太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