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行遠捧著花走出影院,惹來許多人側目。他跟阮裕兩個人本來就比較顯眼,況且……穿西裝捧著花走在大街上的男性並不多見。
不過封行遠沒理會那些目光,他帶阮裕去了一家餐廳,點了阮裕喜歡吃的菜。
外麵的雨越下越大,把城市的燈光都染得濕漉漉的,透過玻璃照進來,並不淒厲,卻很有種黏黏糊糊的感覺。
封行遠看著阮裕的眼睛,那雙眼實在太漂亮了,像把所有光都收進了其中,折射出一種十分璀璨絢爛的色澤來。
封行遠默不作聲地深吸了一口氣,終於開口:“阿裕,陸雲山有沒有告訴你,他查到你的來曆了。”
阮裕斂眸看向手裏的茶水:“他和你說了什麽?”
“吳越,你還記得嗎?”
“記得。”
“十四——十五年前,吳越一家人在新庚區發生車禍,從山崖墜落,他是唯一活下來的,他的父母和弟弟都在那場車禍中喪生。小陸說,你正是那場車禍之後,在同樣的地方,成為了這樣複雜的生命。你屬於人類的一半靈魂,來自於吳越的弟弟吳求。”
聽著封行遠的敘述,阮裕點了點頭:“嗯,他也告訴我了。”
封行遠有些痛苦地哽了一下:“封邵,我的父親,當年是那場車禍唯一的目擊者,後來因為這件事,去坐牢了。我和你……”
封行遠沒有繼續說下去,阮裕注視著他。菜上來了,剛出鍋的菜品橫在他們之間,隱約還冒著一些蒸汽。
沉默了一會兒,那些擋人視線的蒸汽便散開了,阮裕抿了抿嘴,終於決定說點什麽:“我從有記憶開始,就是一隻貓,那些事太遙遠了。封行遠,你不用為此自責,十五年前,你沒有把那輛車推下山崖,也沒有參與進這件事裏,不是嗎?”
封行遠卻說:“吳越失憶了,但楚陳庭一直在找你。是我不願意讓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