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的孩子嗎?是我的孩子找回來了嗎?”文鬆月見狀立馬站了起來。
她仰著頭,視線直往周承際的身後看去。
周承際見狀笑了一下:“當然,沒找到我的親堂弟,我怎麽可能會回來。”
說完,他便側開身子,露出了自己身後的那個人。
那人穿著白衣黑褲,是再常見不過的打扮,個子極高,麵容英俊,有著與年齡不符的沉穩氣度。
他長眉入鬢,鳳眸微微挑起,與文鬆月幾乎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眉眼,但挺直的鼻梁與略顯鋒利的臉部輪廓衝淡了這種相似性,讓他的長相更加男性化。
這張臉,周臨幾乎日日都能見得。
自從上了大學後,無論是悲傷還是喜悅,他想到的第一個分享對象就是他。
在下樓之前,在那個漆黑的臥室裏,他還給對方打了幾十個未接電話。
他喃喃出聲:“……何寒。”
何寒,居然是何寒。
在何寒朝他這邊看過來時,他像被燙到了一樣,驟然收回了視線。
他不敢與對方對視。
過往,那些被他無視的細節一下子浮出了水麵。
偶爾會出現的似有若無的熟悉感,第一次見麵時,醉醺醺的他無意識地抱住對方大腿喊了一聲媽。
醉酒狀態下的人是最不清醒的,卻也是最接近本能的。
原來那時候,一切真相就早已被揭示,然而他卻絲毫沒有意識到。
怎麽就……偏偏,真的是他呢?
如果換成其他的任何一個人,周臨的內心都不會像現在這樣崩潰。
那些曾經對何寒產生過的憐憫與同情的感覺,此刻都化為了利劍回刺向了他自身。
他就是導致何寒困苦境遇的源頭,他又有什麽資格高高在上地憐憫對方呢?
周宏偉看著周臨一下子灰敗下來的臉色,意識到他剛剛沒想錯。
這人,的確就是周臨那個關係很好的室友,叫何寒的那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