硯池刪除了與徐憐的通話記錄,回到了喬墨的臥室中。
**的喬墨和往常一樣,睡深了就不容易被吵醒。但在硯池輕聲的動作中,他的眉頭很突然地皺起,整個人用力地呼吸了下。
硯池忙不迭地退後,喬墨則一個翻身將被子壓在了身下,舒展了眉頭繼續睡。
“……”
真是虛驚一場。
硯池看著喬墨令人擔憂的睡姿,既覺得好笑,又覺得荒唐。要是把喬墨這亂糟糟的睡姿拍下來給本人看,估計喬墨能臉紅一整天。
無奈硯池就過個“嘴癮”,他壓根沒想捉弄喬墨。
相反,他擔心喬墨會感冒,輕手輕腳地抽出了一半的被子蓋在喬墨身上,壓實了兩側。
收手時,他看到喬墨眼角帶著點微紅,是白天哭了太久的緣故。
黑夜中,屋內唯有稀疏的光。
若是平常人,在這種環境中,視力會大打折扣。
但硯池有著一雙貓眼,將這細小的痕跡看得分外清楚。這一刻,他百感交集,澀與甜一同在他心中翻湧。
當夏雅絕情地拋開了他記憶裏的淩霄花時,喬墨卻試圖伸手挽留他曾許諾過的一朵煙花。
雖然他在上了大學後,有關照他的室友白亦凝,也有崇拜他的學弟林橘,更有許多相處不錯的同學。但還沒有一個人,會將他反悔的承諾記掛在心裏,念念不忘到傷心哭泣。
這種對比在今夜無疑是對硯池的雪中送炭,將他心中的澀壓了下去,讓甜占據了主導。
長久以來,硯池對周遭的漠視早便習以為常。
就像是他所居住成長的小鎮,多雨,一年裏有大半時間皆是潮濕的顏色。
起初,八歲的硯池會因一場突如其來的大雨而孤零零地蹲坐在校門口。他看著身旁一個又一個被接走的同學,在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中,蹲身委屈地大哭起來。
門衛將他領進傳達室,讓他給家長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