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習慣沒你的日子,繼續做大官賺大錢。”
沒心沒肺的話,晉海川說得認真。
俞燁城聽得出來,悵然的望著他,“為什麽?”
“人嘛,活著總要最先為自己打算。”晉海川對他粲然一笑,“夢想或是與某人的約定,總有的吧?難得來人世間走一趟,不管有多難,都要去實現,否則百年之後,帶著遺憾和虧負下九泉,你甘心嗎?”
俞燁城心頭震動,又有一絲絲慶幸。
晉海川看得透徹,活得灑脫,不會沉淪在痛苦裏。
可惜他一點兒也學不會。
他握住晉海川的手,閉上眼,“快睡吧,明日要早起。”
晉海川斜眼往他那邊看。
昨日之前,他純粹為了方便觀察他,早點行動。
而昨日之後,他不想把他放在左眼的無盡黑暗之中。
“俞燁城,”他真切的開口,“我說的話,你要好好記得。”
俞燁城淡淡道:“我又沒有為了誰,要死要活。”
“那是再好不過。”
一個哈欠後,耳邊餘下清淺的呼吸聲。
他沒有提起羅行洲。
俞燁城不禁睜眼去看他。
人已經閉眼睡了,眉間平展,無憂無慮。
他屏著呼吸,小心謹慎地挪向晉海川,就像從前數次和太子抵足而臥時一樣,肩貼著肩,用那一絲暖意驅散夢魘,安撫心魂。
翌日清晨,晉海川被俞燁城喚醒,看見床頭擺著熬好的藥,陽光透過竹簾的縫隙,細碎地撒在地上,園子裏傳來阿牧和衙役們說話的聲音。
一派祥和安寧。
俞燁城端起碗勺,他安然的由著他喂了藥,接著收拾妥當,一起出門。
晉海川拄著拐杖走到台階下,忽然回頭。
如甪裏大夫所說,真叫海園。
那兩字出自俞燁城不慣用的左手,知者甚少。
“海川?”俞燁城注意到他的視線,有一絲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