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我進來的時候,你怎麽是坐在地上的?”江舟皺著眉頭問。
陳橘愣了愣,說:“我不小心跌倒的,沒事。”
江舟目光灼灼地盯著陳橘的臉,仿佛要在他的臉上燒出一個洞一般,半晌,他收回視線,開口道:“你剛睡醒,先去洗漱一下吧,阿姨正在做晚餐,你洗好就可以吃了。”
“好。”陳橘揉了揉肚子,這麽說著,他感覺到了餓。
看著陳橘抱著自己的睡衣進了浴室,江舟把耳機取了下來,塞回口袋裏,從陳橘醒來,他和江錦的對話,江舟全程都在聽著,當然知道發生了什麽。
浴室裏傳來嘩啦啦的水聲,江舟從房間走出來,江錦靠在一旁的牆壁上,看見江舟朝他點了點頭,道:“江大少爺,我們下去說吧。”
“嗯。”江舟點了點頭。
這幾天一直在下雪,院子的地上和樹上都堆了厚厚一層積雪,風吹過,雪撲簌簌地從樹枝上掉下來,昏黃的路燈在雪的反射下光線變得亮白,把四周的黑暗照亮,明明是夜晚,卻像是晨光熹微的早上。
江舟點了一根煙,抽了一口,白色的煙霧籠成一團,向上升騰,很快又被吹散,消融在夜色中。
“陳先生的情況比較特殊,”江錦也點了一根煙,“最後做的那個實驗,江少爺也看見了,陳先生很擅長忽略自身的痛苦,這種情況很多人都有過,但他屬於最嚴重的情況。”
“什麽情況?”江舟緩緩吐出問話。
“忽視掉自己的存在,”江錦說,“我這樣說江少爺不知道能不能聽得明白,就像是鴕鳥,在感知到危險的來臨時,立刻把自己給藏起來,其實痛並沒有避免,還在發生著,但他可以自我欺騙,他的感受不算什麽,很快就會過去了。”
“我不知道陳先生過去發生過什麽,但是以他的表現來看,肯定是受過重大的創傷,這樣的環境創傷讓他對發生在自己身上的痛苦選擇了遺忘和無視,但是他的身體卻一直記得那些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