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
他平日裏不是個愛哭的人,心裏邊更是清楚感情這個有毒的東西是不能碰的。
一旦沾染了,免不得就是這麽個結果。
之前那些年從不跟很喜歡自己和自己很喜歡的男生談戀愛,也正是因為這個。
他勉強控製住自己的情緒扭過臉去看顧雲城。
那人把胳膊墊在臉下,趴在**睡著,明明這個姿勢一點也不舒服,更深露重的,想必會覺著很冷,但沒眉目卻很舒展,甚至有點淺淺的笑意。
林瀚文眨了眨眼睛,又很想摸摸他,一想起自己的動作會把人弄醒,又隻得作罷,把手縮回了被子裏。
他看著顧雲城的臉,不知疲倦的盯著,不知道看了多久,慢慢的騰升出溫暖來,才又睡了過去。
......
清晨林瀚文醒來的時候,床邊已經沒人了,他揉了揉眼皮,下意識在房間裏四處看了,也沒有找到顧雲城的身影,心裏有些空落落的,摸了摸旁邊有些打皺的床單,撐著腰起來到衛生間洗漱。
外頭還下著雨,坐在飄窗上的毛絨毯子上望出去,淅淅瀝瀝的拍打在紅紅黃黃的楓樹上,近處有些陰沉黑壓壓的一片,遠方卻有一點天光炸晴的光亮。
他從旁邊的書架上,隨意抽了一本書,是本很新的詩集,也不記得什麽時候買的,怕是隻拆了塑料封皮沒有看過。
打頭一頁是宋代詩人範大成的《車遙遙篇》。
車遙遙,馬憧憧。
君遊東山東複東,安得奮飛逐西風。
願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潔。
月暫晦,星常明。
留明待月複,三五共盈盈。
林瀚文輕輕摩挲著書頁,手指劃過那行“願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潔”,鼻尖不禁發酸。
他不知道自己怎麽變得這樣多愁善感,隻漸漸明白,有些事情,當真是隻有自己經曆過才明白其中的含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