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茫的夜色中零星又灑落了幾顆雨滴。
那人說是在問詢,語氣卻篤定至極,神色間甚至還留有幾分桀驁。
霍皖衣微微眯起雙眼:“你這樣說,好似十分了解我。”
“不敢談了解二字,我隻是聽了些風言風語,認為霍大人應與我是同一類人。”
也許他說的並沒有什麽錯處。
出賣、背叛,總是親近的人才能得到更多的利益,越是親近,便越多利益。
他有大半張臉都沉在黑暗陰影裏,霍皖衣看了片刻,淡淡道:“就算我與你是同一類人,可我們想要的東西卻不絕對相同。”
“道不同不相為謀嘛!我懂。”
那人順嘴接話,搖頭晃腦地笑道:“這天底下又有誰和誰能一樣。”
霍皖衣不置可否,轉而問:“他們什麽時候會來?”
“很快吧。”那人站起身往遠方眺望。
“不如同我說說,一共有多少人?”
那人眉眼帶笑,扭頭向霍皖衣看來:“你還有心情好奇這個?”
“我自有退路,自然有心情好奇這些。”霍皖衣也同樣站起身來,他雙手被繩索捆縛著,並不能順他心意撣去衣袖間的枝葉塵灰,這不禁讓他蹙眉。
那人道:“大概是六七個人吧。我也不清楚,我畢竟隻是幫人做事,收點兒錢財也就罷了。多的也不用過問。”
“你是想說少知道一些事,就少一份危險?”霍皖衣含笑發問。
那人攤了攤手:“唷,你還挺懂我。沒錯,我對你們這些彎彎繞繞的都不感興趣,我隻看錢,也隻看我自己的心情。”
“——”
隨著聲響徹山穀的鳴叫,那人轉回頭看向遠處:“人快來了。”
然而他話音落下,從山林間忽而竄出一道令他們兩人都意想不到的人影。
那人影像是追著一隻兔子奔來,兩三下躍過灌木叢,以極快的、無人能反應的速度,倏然撞進離她最近的黑影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