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斐然完全懂陸郡的意思。
委屈嗎?
當然。
他盯著那條信息,整個人都是木的。
但他沒辦法去反問陸郡為什麽給他錢。
因為那無異於把臉主動伸到對方麵前找羞辱,承認他接受這種身體脅迫,承認他們之間的感情變味成了金錢交易。
而最困難的是,互相撕破所有的溫情後,聶斐然意識到,普通人的離婚程序對他們兩個並不適用,離婚對他來說確實是被動的。
這種被動不僅是感情割離上的困難,實際執行起來的步驟才更艱難繁瑣。
陸郡潑天家產擺在那兒,協議離婚,走正常法律程序的話,配偶有權要求財產分割。
雖然他們的情況稍微特殊,但總歸一牽扯到利益就會讓婚姻雙方加倍慎重,這也恰恰是大多數豪門婚姻名存實亡卻遲遲拖延不下的主要原因。
他結婚前就被貼心叮囑過,陸家有自己的法務團隊,如果他有需要可以隨時聯係,此外,為了維護安陸的商業聲譽,規避法律風險帶來的不必要損失,原則上所有公私案子都不建議隨便雇請第三方法律機構或使用個人代理。
那時聶斐然沒想太多,這樣的安排完全在情理之中,他能理解,而且他從沒想過未來自己有什麽要打官司的可能,最多和就職的公司發生勞務分配方麵的不愉快,但總不會嚴重到要動用陸家的資源才能解決的程度。
但真的走到不可調和這步,他才發現事情棘手,別說有沒有律師願意給他代理,就算有,隱私信息如何保全是另一大令人為難的主題,尤其在陸郡不願意配合的情況下。
低娶高嫁又離婚這種豪門秘辛實在太勁爆,處理不好的話,變成競爭對手拿來攻擊的反炒作素材,千絲萬縷的聯係,到時候負麵影響造成安陸股價波動,市值蒸發掉的就遠不止他欠這點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