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台上有很多人,聶斐然想不通自己為什麽第一眼就看到了陸郡。
可能在一眾趕著早高峰上學上班的人中,無論姿態還是表情,那個人看起來實在太過從容,反倒顯得穿著有些用力過猛,跟周圍環境格格不入,讓聶斐然懷疑自己又出現了幻覺。
但身體的反應比腦子更快。
目光碰上陸郡時,聶斐然麵上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慌亂,然後下意識地往後退了兩步,退回到他潛意識認為安全的區域。
這個動作再次深深地刺痛了陸郡。
隔著一條馬路,中間車來車往,陸郡習慣了先觀察再行動,發現對方沒有任何回應時,他才焦慮而急切地想要走到街對麵。
可再抬眼,聶斐然倏地錯開了目光。
偏偏趕上路口擁堵疏通,公交車竟然一次來了五輛,導致站台中後段的乘客一窩蜂跟著車門往前跑。頃刻之間,街對麵的人消失在視野,而陸郡被動地淹沒在人群裏,讓橫穿馬路的嚐試變得十分艱難。
無奈之下,他往前走了幾步,想要從兩輛車的間隙之間擠出去。
可等他終於突出重圍,試圖搜尋那抹霸占了他大腦整個周末的身影時,他發現街對麵空空如也。
某一刻,他感到有些恍惚,伴著汽車喇叭的嘶鳴怔在原地,心沉到最底,且逐漸意識到一個清晰的事實——
曾經的愛人也好,現在的陌生人也罷,那個人再不會像從前那樣堅定地奔向他,抱著他說‘好想你'了。
甚至不會待在原地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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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五點二十,聶斐然很守信,小跑著下班,提前站在幼托班門口,等老師把聶筠抱出來。
至少對他來說,晚間時光總是要比早晨輕鬆些——
每天都一樣,接了寶寶以後,順路去附近的超市買晚餐要用的食材,其間一問一答地說著話,教她認識不同的物品,聽她嘰嘰喳喳白天在幼托班學了什麽,做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