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平常通過個人終端就可以查看時間, 就算帶手表,屋子裏聽不到機械手表滴滴嗒嗒走動的聲音,但是這種難得的寂靜可以讓人聽見心跳聲。
西萊爾的睫毛顫了顫, 被成禮安靜注視著的他感覺自己的心髒劇烈的收縮, 和運動狀態下一樣高速跳動著,甚至要比劇烈運動的狀態還要誇張。
一秒兩秒每一秒鍾仿佛都在被無限的拉長,他的喉結滾動, 忍不住口幹舌燥起來, 到底還是主動先打破了沉默:“是不可以說嗎,還是我臉上有什麽奇怪的東西?”
他們的桌子是玻璃鏡麵, 但是是黑色而不是透明玻璃,能夠看得清大致的輪廓看不清楚具體細節, 西萊爾垂下眼睫, 完全無法從模糊的倒影中看見自己是不是有什麽髒東西?還是表情過於扭曲失控。
“沒什麽, 我隻是有些意外。”人總歸是群居動物, 哪怕成禮能夠習慣並且享受孤獨,在某些時候也的確需要傾訴。
他的父母並不是好的傾訴對象,學校裏的師長當然也不是,至於那些崇拜他的同齡學生,泄露自己軟弱糟糕的一麵,就好像是神走下了神壇。
成禮當然不覺得自己是神,但一方麵或主動或被動的站得太高, 往周圍看的時候就會發現自己和絕大多數人有了很遠的一段距離, 他有些驚訝於西萊爾驚人的觀察力, 隻能說不愧是書中的主角, 對痛苦的承受能力、聰明程度和敏銳度都是一流。
他看著對方, 清澈幹淨到仿佛能夠看穿一切的琥珀色瞳孔以一種放鬆的姿態平視著西萊爾:“不是你想的那樣。”
成禮舒展了一下自己的上半身, 讓姿態顯得更加的慵懶,而不是筆挺緊繃:“沒有能救下所有人,我的確有些失望,但也不會因此背負自己不該有的罪責。”
讓他感到失落茫然的從來都不是外人的目光,那些受害者家屬的怨念也不至於壓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