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烈的血氣和戾氣混合在一起,中洲的古戰場似乎也隨之相互回應,一時間風聲朔朔,似有刀光劍影之聲在耳側,擾亂心神。
黑氣似散非散,凝聚成猙獰的麵孔,在裴朔雪的周圍叫囂,裴朔雪冷冷地看著它們——那是始神大戰之中死去的魂魄,那些不願離開的始人魂魄成了戾氣,依舊盤桓在古戰場上,後來裴朔雪用陣法壓住了它們,誰知現在被人借著鳳珩身下的陣法竟然勾了不少過來。
裴朔雪凝眉注視著它們,手腕上的金紅串珠滑落在手掌的瞬間化為金弓,指尖漫出的靈氣在溢出的時候凝聚成一根精純的箭,他搭弓拉箭,對準正中的黑氣而發,隻一箭便破萬魂,四周忽地一片清明,再無黑氣繚繞。
裴朔雪心灼了一下,他咽下喉間的腥甜,走進被斑斑點點的血跡覆蓋的陣法中,手掌向下感受著這個陣法的陣眼,他閉目的時候,跪在正中的鳳珩不加任何掩飾地盯著他,直白的目光似是要他整個人都剖析開來,再分條逐縷地拚湊起來——他在腦中撕裂著麵前這個人當做玩弄的遊戲。
陣法上的符篆在裴朔雪感應中震動著落下幹涸的血,像是一層層醜陋的血皮,在他的手下剝離脫落,可血痕太深太厚,裴朔雪意念動了許久,也沒有探出什麽,就當他快要放棄的時候,胸。前的魂火又亮了起來,灼熱地熨帖在他的皮膚上,在灼燒的痛感中,裴朔雪感受到一股極為熟悉的靈力自胸。前漫開,孤零零地延展開了,而後就像是剝離出一個線頭之後所有都隨之豁然開朗一般,裴朔雪清晰地感受到腦中一團亂麻地靈力變得井井有條起來,它們慢慢地指向了同一個位置。
裴朔雪睜開眼,目光複雜地看著跪著的鳳珩,鳳珩沒有回避,依舊是那樣侵略性十足的眼神。
眼前並沒有陣法靈力的痕跡,可裴朔雪卻將腦海中的軌跡與現實合二為一——腦海中探查的靈力白線全數連接到一個地方——鳳珩的心髒,這個陣法的陣眼居然在鳳珩的體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