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析緩了緩麻木的腳,拂開小廝顫著的手,往府門口走去。
還未走兩步,趙驚鶴已經帶著一隊親衛撥開岑府的下人迎麵大步而來,李為繃著嘴角擋在岑析麵前,警惕地看著趙驚鶴,一旁的甲兵率先站成一排攔著。
為首的是陛下跟前的親衛,他朝著趙驚鶴行了一禮,道:“王爺,岑家雖有錯,可陛下寬宥,您今日之舉實在不合身份。”
趙驚鶴蒼白的麵孔上浮現出一絲不屑,睨了那親衛一眼:“你在同我說話?”
那親衛在趙煥身邊多年,自然是知道這位女王爺在陛下麵前是何等地受器重,以女子之身封王不說,陛下對她掌控兵權從未有過忌憚。曾經有一個禦史進言南地流寇巫蠱眾多,安南封地作為南地門戶以一病弱女子守衛實在不妥,這樣的進言放在別人那裏趙煥確實會深思熟慮一番,可輪到趙驚鶴趙煥的臉色當即陰沉下來,而後那位禦史因為調動去了安南地界,就此再沒了消息。
想起趙煥對趙驚鶴的縱容,想起趙驚鶴這個病弱王爺的陰狠,親衛咽了一口口水,心裏發怵,微微讓開了路。
趙驚鶴從他身邊走過,撥開擋在岑析麵前的李為。
岑析站在李為的身後,隻看見李為瞬間繃緊的後背突然鬆弛,緊接著岑析眼前一亮,趙驚鶴已經麵對麵地站在他的麵前,一雙柔弱無骨的玉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露出手腕上的一串青黑佛珠。
趙驚鶴平靜地看著他,搭在他肩膀上的手微微收緊,手背上的青筋若隱若現,岑析能聞到她身上淡淡的苦香味,莫名地,神思一晃,那隻幹淨漂亮的手猛地攥住他的衣領,幾乎是揪著他往靈堂內拖。
岑析沒有防備,被她拉了個踉蹌,等反應過來,已經一腳踏入了門檻。
岑析臉上露出惱怒的神色,他回手抓住攥住自己衣領的那隻手,細膩而孱弱,在他的手覆上的那一刻她似是卸了大半的力氣,竟讓岑析有了喘息地機會,他握住趙驚鶴的手腕,下意識地就要扭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