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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 原來——
在他不知道的時間裏,又發生了這麽多的事啊。
青年晴明所有的情緒好像都凝滯住了,他嘴唇翕動, 想要說些鬆快的話。但上一次,他能因為她的不在意打趣說“命不夠硬”, 如今她這般難過, 他也跟著感到世事難料, 難以言喻的悲傷席上心頭。
……唉。
現在不是為失約向她道歉的好時機。
晴明想,那便下次再說吧。
“這樣啊……”
他默念著,並二指輕撫上初桃的眼, 為她合上眼,指腹熨燙著一點熱度,能夠讓她短暫地、從暈眩失迷的痛苦中清明一瞬。
他問,並非出自好奇。不同人承受痛苦的方式不同, 有的人內耗化解,有的人需要他人安撫。此刻,她或許也需要一個傾訴渠道。
“那是個什麽樣的人呢?”
姬君唇角開合,好像說了些什麽。
青年晴明的手顫了一顫。
他再一次意識到,
——他隻是輕飄飄路過她人生的一場幻夢。
夢境之外,才是她的羈絆,才是她所需要的人。
晴明握著她的手,以此為媒介抵在唇前口念咒語, 這是令人清醒,不再困於夢中的咒語。
他垂首坐著,姿態瀟灑, 神態卻無比認真。
她的手如此溫暖, 如是日照。
但青年的心卻一點點冷了下去, 直到夢境散去,他回歸現實。
庭院中,梨花樹安靜地矗立著。
夜間,源博雅訪友人時,看見他靠躺著,鬢發淩亂,露出了難得低落的情狀。
這實在難得。
倒不如說,他從未見過安倍晴明這般模樣。
大到足以影響平安京的危機時刻,小到生活中的方方麵麵——他從來都是遊刃有餘、玩世不恭的。
即使是因著時間長河、無法赴約的那一日,他也漫不經心地笑著。那之後與未來的自己抗爭的日日夜夜,也從來都向著太陽與未來,堅定地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