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臘月,就到了全年最冷的時節。
他們這沒空調沒暖氣,連蜂窩煤和煤炭都沒有,取暖全靠穿棉襖燒柴火。
好在他們挨著山,秋收後三叔、四叔儲備了不少柴。
今年他們都有額外收入,也沒像往年一樣挑柴火到鎮上賣,全都留著自己用,也給盧栩家送了不少。
入冬來盧栩家找元蔓娘學刺繡的人家,也有不少往盧栩這挑柴,這會兒他家後院堆了一院子柴火垛,就是他冷得不想伸手,連出去搬柴火都要做一番心理建樹。
他們家盧銳則不一樣,穿著今年新做的小棉襖,跟個小毛球似的,滿院子蹦跳。他精力旺盛,從早上睜開眼到晚上閉眼睡覺,沒一刻是不動的,這跑跑,那跑跑,手腳熱乎乎,一會兒就能玩一身汗。
元蔓娘嫌他髒衣服,拿舊衣給他做了三身罩衣,將將夠穿。
盧栩喊他,“銳兒,去拽塊木頭。”
盧銳:“木頭!”
盧栩:“對,找塊大的,耐燒的。”
小圓球顛顛顛跑到後院,墊腳從矮木垛往下拽柴,他人小力氣有限,能拽動的全是樹枝,他把拽下來的比著看看,沒一根耐燒,想回頭看哥哥,院子裏空空的。
盧銳往回跑了兩步,想了想又跑回去,繞到木頭垛後,使勁猛地一推,柴垛歪了點兒,沒倒。
他蓄蓄力,拿出在村子裏和別的小孩撞來撞去玩的勁頭,用肩膀撞柴垛,憋氣,腳蹬地,推啊……嘩啦。
柴垛塌了一角。
盧銳繞過去,從掉下來的柴火裏撿了塊兒最大的,雙手拖著往回拽。
盧栩聽到動靜,掀開簾子,正看見他家盧銳雙手拽著直徑十來厘米粗的木頭往回拖,撅著屁股,雙腳打滑,吃奶的勁兒都用出來了。
盧栩:“橫過來,推!”
盧銳回頭看他。
盧栩跟他比劃,“轉一下,橫著往這兒推。”
盧銳鬆手,低頭看著木頭想了想,繞到橫麵,抬腳踢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