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穿著灰色的絨布長裙,如果不是那頭枯幹的酒紅色長發,就會成為周圍怪誕的街景中一片灰白的瓦礫。
艾略特·萊茵停下了腳步,沈晝瞥著那個女人,壓低聲音道:“別的地方也可以打聽消息。”
“這裏沒有港口,信息流通比較活躍的就隻有酒吧,這是我們一路走過來看到的第一家。”
這兩句話說完,女人已經走到了他們近前,她畫著濃妝,因此看不出年紀,袖口露出的手臂透出常年避光的蒼白,細骨伶仃。
“幾位要暫住嗎?我家有空房間。”女人咽了一口唾沫,“還有酒。”
站街女郎。
艾略特·萊茵點了點頭,跟著女人往街角走去。
越往街道盡頭走這裏就變成狹窄的巷子,兩邊的房屋耷拉著腦袋間距一兩米隔街相望,對麵那扇肮髒的窗戶裏映出一張模糊的臉,緊接著一道簾子倏地扯了過來,遮住楚辭望過去的目光。
消瘦女人低著頭,快步走到紅屋頂房子跟前,推開屋子門道:“快進來吧。”
楚辭跟著沈晝和艾略特·萊茵走進了這間紅色屋頂的房子,盡管屋子有窗戶,但是屋內的光線依舊非常昏暗,究其原因,大概是窗玻璃布滿了灰塵、蛛網和雨漬的緣故。
剛一進去,楚辭就感覺到有一雙眼睛盯著自己,他悄然的開啟了精神力感知,然後仰頭看向牆角的樓梯,一個小身影從樓梯扶手的空隙裏鑽了過去,借著昏暗的光線,隻能看到他匆忙逃跑的背影。
灰裙女人驚恐的看了那孩子一眼,連忙道:“我這就,這就去把他關起來……”
艾略特·萊茵擺了擺手,道:“幫我收拾兩間屋子。”
女人過去拎住那孩子的後領,低聲訓斥了幾句,慢騰騰的費力走上樓。
她的背影再昏光裏如同脆舊的剪紙,楚辭切斷精神力感知的那一刻隱約聽到一聲嗚咽,大概是那女人再教訓亂跑的孩子,他沒怎麽在意的看向艾略特·萊茵:“那孩子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