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
這問題就算是海姝,也無法立即作答。
采妹的來曆是個謎,她和羅家的往事、她的死因全是謎。她的屍體被誰帶走了?誰為她複仇?老一輩鎮民設陣祭祀她,剛好在那時,凶手完成複仇,又或者凶手因為某個客觀原因,無法再複仇,於是周屏鎮的恐怖冬日告一段落。三十年後,年輕人們早不記得熏桶為何要擺設在林子裏,以為隻是傳統,而樂於助人的萬澤宇一腳踩上熏桶,最後被熏桶“吞噬”。
迷信的阿婆說這是不敬采妹的懲罰。
可真相一定不是這樣。
然而滅門案發生時,萬澤宇剛出生,怎麽可能沾上關係?
忽然,海姝腦中閃過一個沒有任何根據的、荒誕的想法——采妹當年懷孕九個月,溺水而亡,一屍兩命。但其實沒有人給她做過屍檢,草草下葬。她是不是溺死,都要打個問號,而她的孩子……如果這孩子沒有和她一起溺死,那麽現在的年齡就與萬澤宇差不多,一兩歲的差距可以忽略不計。
好巧不巧,采妹的屍體被人轉移,那裏麵真的曾經放過一個女人和一個胎兒嗎?
海姝冷靜下來,將想法記在筆記本上。不管它荒誕與否,既然它出現了,就值得作為一條思路。
經過大半天的排查,刑偵一隊再次集中,匯總線索。采妹這條線無疑是最神秘的,流逝的時間就像硫酸,腐蝕了曾經存在過的關鍵線索,刑警們麵對它,如同麵對一堵布滿髒汙的玻璃,玻璃的另一麵也許有重要的東西,但是他們看不清,也抓不到。
海姝手指在桌上敲了敲,“這條線假設的情況居多,暫時不能落在實處。反而是廣軍,他莫名其妙的恐懼可能有問題。”
溫敘架著腿,坐得很沒坐相,“海隊,你謹慎了,你想說的其實是,廣軍和萬澤宇不是表麵上的好兄弟,他們私底下可能共享某個秘密,一起做過某件見不得光的事。現在萬澤宇死了,廣軍為什麽害怕?因為他覺得,下一個說不定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