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意滿腦子想的是周聿白諷刺她演技爛。
——那些多才多藝的人哪個不比你強。
——那些演技好的人湮沒在不起眼的角落。
她悶得說不出話來, 隻得僵著臉對他笑。
那笑容又甜又刺眼。
周聿白豈會看不出來她那惱羞成怒又隱忍不發的表情。
別別扭扭又不情願地蹭坐在沙發邊緣。
氣鼓鼓地捏著衣角。
他情緒卻好,唇角揚起一點弧度。
目光肆無忌憚地落在她身上,眸光莫測。
晃神須臾。
最後徑直上樓。
鍾意翻來覆去想了一夜。
她並沒有覺得自己演技離譜到那個地步, 畢竟在劇組有經曆過NG無數次的演員,她的臨場發揮甚至受到過導演誇獎。
她隻是被刺激到半夜翻起了朋友圈的副導演消息和劇組組訊。
第二日一早, 鍾意仍是笑臉盈盈起床。
目睹周總翩然俊雅地下樓,一身高級定製西裝襯得人貴氣凜然, 她充當私人女傭給他倒咖啡遞刀叉,再整理他的絲質領帶和鑲鑽袖扣。
“這麽早就起。”他打量她,姿態優雅捏著咖啡杯,語氣溫潤,“看來昨晚睡得很好, 精神很好, 身體也無礙。”
鍾意隻覺得這句話嘲弄意味過濃。
她淺笑盈盈:“都是托周總您的福。”
他問:“今日有什麽安排?”
鍾意想回北城。
也許這個行業最初就在很直麵地告知殘酷性,她放在每個包夾層的鋁箔包裝預示著或遲或晚總有一日要走進這一步,無論那人出於感情或者利益或生理需要。
她已經坦然接受這個事情。
連羞澀或感性都顯得多餘。
如果他不需要她, 她可以立馬走。
鍾意小心翼翼反問:“您對我有安排嗎?我過幾天有個不怎麽需要演技的試鏡……”
“是嗎?”他慢條斯理問, “演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