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天景淮對她說出那句“不必對我心軟, 你該恨我”,兩人的關係默契地進入了冷凍期
那股感覺明寐說不明白,就好像心上被一盅玻璃罩覆蓋, 誕不出慍怒,也透不過氣
破冰的瞬間如雛鳥破殼總在人意料不到的時刻, 清液汩汩外流,恣意滲入到每個縫隙,似透明根枝盤繞
景淮家漏水了,於曼香下班回家的時候已經漏得一發不可收拾,水順著地麵滲到樓下,把樓下住戶的牆皮都洇了
明寐放學回家時,就見一堆鄰居街坊圍著, 於阿姨拖著下班後的疲憊,一臉慚愧地道歉,處理收尾
於曼香站在人群之間, 疲意將她的臉色襯得更白了,身條那麽薄瘦,這股脆弱猶憐的氣質讓人看了就無法再說任何硬話
家裏的木地板需要重新維修,景淮家的房主來了一趟, 老爸幫著下樓交涉處理,樓道裏的回音往上湧,明寐在臥室裏寫作業,總忍不住想湊熱鬧
不知道過了多久,風波平息了,樓道裏也沒了吵鬧, 家門被敲響,她開門卻看見三個人
老爸, 還有帶著些許行李的於曼香母子
隔著兩個大人,明寐抬眼與他對上視線,景淮的眼神始終沉沉的,憋著說不清白的情緒,猝不及防敲打著她
明寐倏爾彈開目光
事故出得匆促意外,屋子裏住不了人,臨時找不到去處,明實就直接把他們娘倆接到了樓上
門一開,他就對自己女兒露出了有些心虛的神色,明寐還不知道老爸在想什麽嗎,拋給他一個無奈的白眼,側身去幫於曼香拎東西:“我幫您”
“謝謝妹妹,麻煩你們了”於曼香也多少帶有局促,開口語氣更溫柔
他們母子的臨時借住,就像一把鑰匙,撬開了始終半遮半掩的匣子,讓一些欲說不說,欲做沒做的事赤白白暴露在所有人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