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逢今年的雨水也多, 冬季凜冽寒冷仿若六年前,當氣候踏入相同的齒輪中,人就開始畏懼即將卷土重來的情節
因為無法對抗命運, 萬物隻得低頭順從,於是恐懼, 於是悲哀
可當木門被鐵斧辟出裂縫,泄光而入,明寐心中的某扇門也被推開,一直糾纏在頭頂的,名為命運的玻璃罩迸發裂痕
景淮向她奔來,掀起的那股風,他撼動著的眼, 頓在半空中的手,還有額角沁出的汗
一切都那麽生動,超越層層縹緲幻想的生動
當明寐好像魔怔了似的, 對著他說出那句“你終於回來啦”的瞬間,景淮堅韌的心髒頓時碎得七零八散,天地顛覆
沉著目光,景淮小心翼翼接觸她手腳上的粗繩
這捆粗繩, 綁了她六年了
明寐表情木然地看著景淮幫自己解開繩子,手被捆綁太久,擺脫束縛後隨反應自然下垂,勒得通紅的手被他穩穩接住
今天肯定很冷吧,他的手都被凍紅了,都和她的手腕勒痕一樣紅了
兩人的手有明顯的大小差異, 景淮的手能把她的完全抱住,明寐感受著對方掌心的溫熱, 眨眨眼
就在打算開口時,麵前人倏然俯身下來抱住她,明寐愣住
景淮另一手輕放在明寐後背,以主動靠近的姿態擁她入懷
明寐身子連帶小半張臉埋進景淮懷裏,眼角綻開之時,鼻息間都是對方衣服上好聞的味道,臉頰貼著他微涼的耳,聽著他聲線抖動,“我是不是,來得有些晚”
這人的肩好寬,好像能把所有噩夢都擋在外麵
她抬起顫抖的手,徐徐放在對方肩膀上,歪頭蹭蹭,像隻走丟被找回的貓毫無顧忌地依賴在他懷裏,“是啊”
明寐的語氣格外柔軟,甚至能探出幾分嗔意,呢喃接上:“我都恨死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