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深冬, 可為什麽他聽到了雨聲,淅淅瀝瀝,連綿不休的
渾渾噩噩過了很久, 又閃出個念頭:不像雨聲,倒像是抽泣聲
景淮蹙著眉慢慢睜開眼, 病房的裝潢映入模糊的視線
昏過去的時候是晚上,醒來是拂曉,這兩者必定不在同一個24小時內,他知道應該過去了很久,但不清楚具體時間
躺得渾身酸痛,景淮動了動脖頸,剛動手時頓住, 視線下斜,有人抓著自己的手,睡得正熟
明寐哭得下眼瞼到臥蠶都是紅腫的, 即使閉眼睡著,眉宇間的愁緒和脆弱依舊能突顯出來
她的睡夢不是很安穩,但握著他的手指卻始終緊實
景淮的目光濃稠傷感,眉峰挑動, 伸手指,想幫她擦擦臉上幹掉的淚痕
沒料到這一動,趴在床邊的人就從夢裏跳了出來
明寐先是醒了神誌,在意識到什麽後猛地睜開雙眼,然後就看見他伸過來,想觸碰自己臉頰的手指
她恍然抬頭, 對上景淮的視線
一時間,兩人隻顧對視, 誰都沒出聲
他的氧氣麵罩呼出的熱霧打在表麵,比平時更激烈
明寐坐起身,滿腔的擔心和慶幸堆在喉嚨,一開口又是別扭:“知道躺了多久嗎?”
“醫生都快讓我準備後事了”
“你不要命別讓我們這麽多人陪著你提心吊膽啊”
“你以為你是無私,其實你最自私了景淮”
說到最後,她咽了口酸澀,語氣顫抖:“…你嚇死我了”
景淮就看著她數落自己這麽一大通,沒有任何反駁的意思,反而聽著聽著,眼尾越來越彎
他單手指指自己的氧氣麵罩,眯著眼笑
明寐無奈,歎口氣,起身湊近,幫他把麵罩摘掉
她垂眸,發現景淮始終深盯自己
她靠得很近,黑色直發帶著香味撲鼻而來,景淮牽著明寐的視線,偏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