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闃靜。
她落下眸, 目光落在他握著她手腕的那隻手上。冷白的皮膚,手背隱見青筋。
在他終於有動作後,她感覺她懸在半空一整晚的心, 也終於跟著落了下來。
隻道果然——
她的預感果然沒錯,她也果然是等到了他開口。
相比於剛才等待這一錘落下時的忐忑不安, 現下反倒是叫她鬆一口氣。
而既然第一重預感成真, 那說明她接下來的預感,大抵也相差不差到哪去。
梁音夜想起了他們之前在泰國的那個夜晚。
在那棵樹下、在那個花壇上。
這個夜晚,與那個夜晚實在是像極了。
——反正, 總歸都不是什麽好事。
她嘴角有些幹,扯動嘴唇時, 感覺十分明顯,試圖婉拒道:“可是我好困, 想回去睡覺了,有什麽話——改天再說吧?”
他的手紋絲未動, 低眸凝著她,眸光沉靜。
她的“婉拒”顯得是那麽沒有作用。
梁音夜輕抿下唇, 嚐試著動了動手腕——她的手想掙脫, 可他的手不讓。
他們暗暗在較勁。
看似平靜的海麵下,是暗湧的浪潮,湧得正凶。
“肆肆急著走什麽?是在擔心我說什麽?”他淡淡掀起眼, 聲音淡得沒有溫度,如這夜風一般的涼。
她的眸光輕閃。那她擔心的,可能會有點多。
他突然襲來, 梁音夜在猝不及防下, 小小驚呼出聲,而彼時她已經被他拉過, 推到背後的門上,與他麵對著麵,直直迎上他晦暗的眸光。
“你在怕什麽?”他徑直問道。
他們已經好幾天沒碰在一起,就連那晚在車上,都是好幾日前的事情。
他很想她。
可是這個小沒良心的不然。
他的眸光黯下,扣住她的手腕壓在門上,俯首輕吮她唇瓣,“是怕我這樣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