儲臣越發覺得這幾年人活得艱難, 去年他的一個合作夥伴不堪重負跳樓,明明不久前他們還一起喝酒暢談人生;後來梁晴又生了病。
儲臣不是個樂觀的人,隻是不認命, 但生活的苦如果一定要有人吃, 那麽他吃總比梁晴吃苦好。
梁晴拿著調羹小口喝湯,“我不猜, 猜不到。”
儲臣就沒有繼續說了, 也喝了湯,很快吐出來:“這湯怎麽像鼻涕,也沒味道,有什麽好喝的?”
梁晴耐心地說:“蓴菜就是這樣,叫水中碧螺,對身體好。你吃這麽多肉不怕上火啊。”
儲臣冷哼一聲,心說他這輩子就是吃滿漢全席的命,有什麽是他吃不了的?於是一捏鼻子仰頭喝完了。
梁晴又說:“你最好多吃點, 房間裏沒有吃的, 村裏也沒有便利店,小心睡前餓。”
“知道。”
這邊晚上是沒有什麽娛樂的, 梁晴也不願意往陌生人多的地方湊,總是被盯著後背看 ,然後討論。她回到房間準備在微信裏跟蘇瀾會會,這個女人是哪路上的。
確定了微信上就是她本人, 而不是什麽客服號後,她就跟對方自我介紹了,說想定製一條旗袍, 目前有些迷茫,她的店員給了她的名片。
蘇瀾問她有沒有看過店裏的圖冊。
梁晴沒有來得及回答, 儲臣洗完澡從浴室出來,隻穿睡褲,擦著頭發坐在她旁邊問:“你在跟誰聊天?”
“沒誰。”梁晴把手機倒扣在床單上,心虛地問:“你想查我的手機嗎?”
儲臣懶洋洋地笑了聲,把自己的手機丟到她懷裏,“你可以查我的手機。”
梁晴不會查他的手機,當然也不會給對方看自己的手機,於是又給他丟回去,“不用了吧,萬一看到不該看的東西,大家都尷尬。”
她總是這樣,明明給人即將走入對方心底的感覺了,又兜頭澆下一盆冷水叫你認清現實——她依然距離你很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