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倆,一坐一站。
霍以南的眉眼與霍起陽的眉眼有七成像,然而二人給人的感覺,天差地別。
霍起陽嚴肅,精明,放在港劇裏,是典型的奸商形象。
至於霍以南,不笑時寡冷疏離,有著上位者的高姿態;笑時斯文端莊,身上沒有半分生意人的銅臭味,給人以溫潤儒雅的大學教授的感覺。
晨光由廊道盡頭的窗戶躍入室內。
一束光,將狹長靜謐的廊道區分為兩個部分。
霍以南踩在光圈中,霍起陽連同他的輪椅遊移在晦暗處。明暗相對,父子倆的神情,也如同周身所處的環境,一明,一暗。
不待霍起陽深究霍以南話裏的玄機。
霍以南緊迫追問:“難不成父親剛剛是覺得,我和南笙在幹些,兄妹之間不能幹的事嗎?”他是笑著的,笑意直達眼底,“什麽是兄妹之間不能做的?”
霍起陽望著他臉上的笑,周身卻莫名發寒,如置身數九寒天。
麵前的人,是他的兒子。
是在他窒息的控製欲下長大的兒子。
然而他早已無法掌控他。
不得不承認的一點是,霍起陽對霍以南,有些發怵。
見確實是自己誤會了,霍起陽說:“沒什麽,我最近眼神不太好,剛剛看錯了。”
霍以南慢條斯理:“我讓醫生過來給你看看。”
霍起陽順勢而下:“正好今年還沒體檢,趁著你母親不在家,我去醫院做個全身檢查。等她回家了,我也差不多在家。”
“好。”霍以南說,“我讓人給你收拾衣服,今天下午就去醫院。”
霍起陽自下半身永久癱瘓後,身體稍感不適,便如驚弓之鳥般緊張。他的全身體檢,檢查的麵麵俱到,身體的任何器官、部位都不放過。他的體檢是個大工程,即便是霍氏名下的私立醫院,任何檢查都無需他排隊,一通體檢下來,至少也要一個禮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