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裏外的氣氛陡然轉變, 是短促的凝滯。
“爸,就算按家規行事,是謝忱岸這個黑心肝先動手玩陰謀詭計, 得罰他吧?”
“您得給我做主, 小鯉兒一開始暗戀的是我, 這就是證據!”
謝忱時此刻仿若手拿聖旨沒什麽區別, 又因情緒起伏劇烈的緣故,喉嚨溢出的嗓音沉啞又氣悶,非要逼得謝闌深出言主持公道。
謝音樓趕緊拉住他的手腕:“冷靜冷靜。”
謝忱時側顏的線條漂亮而鋒利到極致,已經在局麵占了上風, 才壓抑著沒上前繼續跟謝忱岸痛快打一架, 見父親在靜漠許久,浸透著壓迫力的嗓音才響起:“忱時,你先回房。”
“爸!”謝忱時非得為情書事件討個說法,眉眼裏浮掠起薄戾道:“就因為他是您精心培養的繼承人?您不要自己最寵愛的小兒子了?要包庇他?就不怕小鯉兒嫁進來跟他成為一對怨偶, 還是說您跟媽打算等未來兒媳婦進門,就把我逐出家門?”
原本冷漠到寡言的謝忱岸忽然一記冰冷視線, 直直掃向他。
謝忱時這番話聽著不著調了點。
卻也點出了現實問題。
謝家和賀家結親是衝著百年好合去的,倘若賀南枝心有所屬弟弟在先,又懵懵懂懂嫁給了哥哥, 要是過幾年突然後悔, 總不能先離婚, 再從這對雙生子裏重新換一個。
薑奈也下意識跟謝闌深對視上, 繼而, 柔和的音色緩緩說:“這事從長計議。”
謝忱時卻覺得母親這話, 潛台詞就是先給謝忱岸一口喘息的機會。
偏不能忤逆。
惡狠狠地踹了一腳旁邊擋道的單人沙發, 大步地朝外走了去。
薑奈心知謝忱時如今被不理智的憤怒情緒操控著, 垂眼,淡淡地望向一旁的傅容與。
傅容與眉心折起,讀懂了眼神。
先是輕握了下謝音樓雪白指尖,便立即轉身,幾步追上了謝忱時下樓要去飆車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