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商抓過藥盒, 給許知意看藥盒上的字。
“對乙酰氨基酚,剛買的退燒藥。先把溫度降下來,你燒得太厲害了。”
許知意不吭聲了,乖乖讓他喂過藥, 重新躺下。
很快就渾身發汗, 燒似乎退了, 許知意這回真的睡著了。
昏天黑地睡得徹底沒了時間概念,許知意在夢中又開始覺得全身發冷, 冷到發抖。
她睜開眼。
房間裏開著燈, 窗簾開著條縫,外麵的天是黑的。
許知意努力想了想, 覺得吃完藥睡覺的時候天就是黑的,睡了這麽久,為什麽天還是黑的呢?
藥效已經過了,許知意又燒起來了, 溫度不低。
腦子昏昏沉沉的, 思路散亂,像決堤的河水,不能整理到規整清晰的河道裏。
許知意想不太清楚, 偏轉頭,看見了身邊的寒商。
寒商大概原本在床邊坐著,也睡著了,別別扭扭地斜靠下來, 一隻手肘撐在床頭擺著的靠枕上, 支著頭, 身體朝許知意這邊危險地歪著。
幾乎是半躺的姿勢, 和她隻有不到二十公分的距離。
寒商閉著眼睛, 因為手還撐著頭,濃密的眉毛斜飛,眼角也微微地吊著。
離得這麽近,許知意忽然發現,他的上唇並不是她一直以為的那麽薄,而是有一個微微上翹的弧度,被他平時臉上冷漠戲謔的表情遮掩了,現在睡著了,很放鬆,就變得異常明顯。
輕微地,向上揚起一點點。
許知意燒得頭暈,手腳冰冷,臉頰卻燙得火燒火燎。
她撐起來,稍微向前探身。
寒商還在沉沉地睡著,閉著眼睛,麵容沉靜,毫無察覺。
許知意心想,沒錯,人在發高燒的時候,就是這麽沒有理智。
再說他睡著了,也不會知道。
許知意小心翼翼地向前靠近一點,看他沒什麽反應,就再靠近一點,無聲無息,耐心地一點點縮短這二十公分的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