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陣濃烈的消毒水味道鑽進方宸的鼻腔裏,他不適地擰了眉頭,慢慢張開了眼。
視線逐漸清晰,麵前,白色窗簾隨風飛舞,夜幕極光籠罩,月色傾瀉而下,將窗邊幾寸照得些許明亮。此刻,窗旁,一個軍裝整齊的男人正坐在輪椅上,單手撫著書頁,微微抬頭,眼神清亮。
方宸以拳抵眉心,甩了甩頭,想要趕走腦海中渾噩的沉重感,雙肩卻被葉既明輕輕扶住。
“對不起,用這樣的方式把你請過來,是我思慮不周。”
“沒事,睡挺香,我舒服多了。”
方宸很大度地彎了彎唇,臉上一派安然從容,可手腕處的骨線卻是繃著的,腰背肌肉也收緊,顯然是有所戒備。
“抱歉,是我唐突了。隻是看你頭暈,就隨手扶了一下。是不是讓你不舒服了?”
“...倒沒有。”
方宸沒恭維客氣,也沒說謊。
他一貫很抵觸陌生人的觸碰,但對上葉既明,仿佛那道屏障消失了一般,方宸隻能任由那人入侵自己的領域,抵抗也毫無用處。
隻是心窩處還是會隱隱約約地泛著疼,一陣一陣地。
有溫涼在時,還能勉強幫他驅散痛苦,現在隻剩他一人,這樣一跳一跳的疼著實難捱。
葉既明洞察人心是一絕,他見方宸不舒服,便慢慢鬆了雙手,轉而從病**拿起一卷紗布,另一手挽起方宸的袖口至手肘,想要給他包紮。
方宸眉頭一皺,想要推卻,可在看見葉既明包紮的手法時,眼瞳一顫。
反向兩圈打結,最後,那結被扣在繃帶間,完美掩藏。
溫涼的包紮手法是這樣,哥哥也是這樣。
“原十三隊的訓練嚴苛,講求統一行動。這種簡單的包紮手法是最有效也是最快的,溫涼接觸後,覺得不錯,就直接拿來當成隊內規矩了。你想問,我為什麽會知道?因為當年,是我幫著方老師親自選出來的隊員,當然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