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涼和夏旦沿著一條窄窄的礦道走著。
夏旦扭了頭,疑惑地看向溫涼,問,我們為什麽要離開。
溫涼一時失語。
總不能說,他們得自動自覺地給那倆幹柴烈火、如狼似虎的一夜情騰出位置來吧。
這騷話能跟方宸說,沒辦法給夏旦解釋。
“咳。這附近好像有很強的負麵情緒。我們去找找?”
夏旦點點頭,不安地打著手勢說,她也感覺到了,像是被埋在土裏的一顆頭顱,瀕臨窒息,很難受。
“好。走我後麵。”
溫涼護著夏旦,沿著人工開鑿的小路慢慢向下走,卻不期然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是葛時遠。
他手裏捧著一個黑匣子,黑匣子上麵疊著一摞紅本,從胸骨壘到下頜。明明礦井無風悶熱,他偏像是被大風吹得搖搖擺擺一樣,步履維艱。
他的一張臉垮得厲害,像是眉梢嘴角掛了個秤砣,使勁兒往下掉,眉頭緊鎖著,表情竟跟安旭有幾分相似,都陰惻惻的。
夏旦看了溫涼,溫涼食指比在唇畔,輕輕作了一個‘噓’聲,牽起夏旦,兩人便輕手輕腳地跟了過去。
葛時遠沒有留意到兩人,隻是自顧自地走著。黑匣子中隱隱約約地透出黃綠色光芒,在黑暗中仿佛粼粼鬼火,懸浮其中,讓他的背影看上去有幾分鬼怪的淒惻愴冷。
僅容一人的小路向下彎曲延伸,走了大約有幾分鍾,驀地出現一道暗門。
‘吱呀’一聲,門緩緩打開,門栓陳腐老舊的聲音鑽進幾人耳朵裏,像是老嫗喃喃低語。
溫涼和夏旦借著岩壁的一扇凸起掩藏身形,門內時不時傳來痛苦地呻吟聲,金屬碰撞聲,像是烏鴉嘲哳,聽得夏旦手臂汗毛直豎,頭皮發麻。
最後,葛時遠痛苦地嚎了一聲,宛若一切噪聲的休止符。
一瞬間,光芒大盛,無數道針一樣的光芒自屋內*出,夾帶著如海潮般的能量湧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