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熱的水汽填滿了整個浴室, 鏡子蒙上了一層厚厚的霧。
寧安然裹著一條浴巾,站在鏡子前,望著裏麵隱隱綽綽的身影。
迷蒙蒙的, 看不清, 就像她此刻的心情。
其實, 隻要一抬手, 輕輕一抹,就能留下一片清晰的痕跡,但她遲遲不肯動作,就像她憑著多年記者生涯的敏銳猜到周司遠選在今晚必然事出有因, 可她沒有勇氣刨根問底。
至少, 結局是好的,不是嗎?又何必在意其他。至於……寧安然看向蒙在鏡麵的水霧,待門窗打開,總會慢慢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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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臥室, 寧安然換上睡衣,先去外麵倒了一杯水, 再從行李箱子裏摸出一個藥盒。
鋁製薄膜裏隻剩下最後一粒,她把水和藥一並放在床頭,再拿起手機, 給周司遠發了條信息:【洗好了, 我先睡】
聊天框沒有回應, 他應該睡著了。寧安然想到了很久未曾登錄的圍脖小號, 登了上去。
主頁第一條微博印入眼簾——【我知道這是一場冒險, 但為了他, 我願意傾其所有, 孤注一擲】
閱讀數依然是慘兮兮的一百以內。
寧安然渾不在意, 點了轉發,寫下:【謝謝】
發完,準備退出賬號時,忽然心血**打開了關注列表。
往下一拉,很快就看到了那個愛因斯坦頭像,圍脖名居然還是"熵增"。她點進去,發現他的主頁似乎被設置了僅半年可見,唯一一條是半年前轉發的一則興平社簡訊——科桑登錄湛江,深圳香港地區迎來強雷暴雨。
寧安然怔了下,越發覺得這人是社裏的同事。
退出圍脖,寧安然放下手機,準備吃藥,周司遠卻回了微信。
點開一看,是一張演唱會門票。
青州奧體中心,VIP1區,2排1座……
寧安然看著票麵上熟悉的字眼,嘴角一點點揚起來……這人,還真是死鴨子嘴硬。那晚言之鑿鑿說這票是朋友送的,還作出一副不感興趣的模樣,讓她以後他真就做個順水人情,隨手一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