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寵重新被召喚到前台, 藍色小蟲動作靈敏,悠悠然地遊動身體。薑揚治一邊用鼠標觸碰它,一邊撥通同事的電話。他剛剛把音頻文件分享出去, 現在是收割反饋的時候了。
“差點把自己搭進去了, ”他自言自語, “不能把自己搭進去,對不對?”
桌寵轉著圈:“你怎樣都是對的。怎樣的你都是最好的。因為‘你是爸爸媽媽的兒子呀’。”
真是稱心如意, 卻又奇怪的安慰。這話是以前媽媽說過的,資源庫裏大概有。薑揚治覺得很好笑, 他其實,其實還想和它再聊一會兒。剛好電話接通了。
那就等會兒再說吧。
即便是問對方的想法, 可接通的那一刻, 他習慣單刀直入, 提出議題,也不管對方會不會被誘導:“你覺得怎麽樣?這個鼓。背景音要改嗎?”
其實每次電話不會聊太久。幾分鍾,最多十幾分鍾。他隻簡明扼要,想知道別人的想法,以及自己內心問題的解答。
通話結尾, 薑揚治快速地說“謝謝”, 準備掛斷, 同事卻打斷他。
同事是公司裏的人,會考慮更長遠的事:“這個很適合新女團的聲音吧?等到編曲再請他們下點功夫。”
薑揚治說:“隨便。”他曆來無所謂,給誰都行,能好好展示就好。現在的作品根本還沒成形, 說什麽都隻是畫餅。他不在乎。
同事說:“你最近都沒回公司, 是在工作室嗎?”
他坐下,重新開始導入工程文件:“我在老家。”
“為什麽回去?那裏太晦氣了。”
“幹嘛這樣說別人老家?”薑揚治反應激烈, 拿開手機,無語地看向屏幕。
“因為晦氣啊!”對方也沒說得太絕,轉移話題道,“一個人嗎?要不要找人來陪陪你?你知道我們多擔心你嗎?自從你上次在車裏說那些怪話以後,你就過得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