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梟肄的話直接挑破了顧意弦的自我蒙蔽。
江梟肄出國的兩天, 通過試探顧檠與他接觸,她發現過去自以為的“愛”不過是基於長久依賴的感情或畸形的渴望。
沒有真正的血緣關係,無法建立密不可分的羈絆是事實。十六歲情感認知缺乏, 青春期的躁動, 無父母啟蒙教導分辨愛的不同形式。
顧檠最特別, 他們最親密,她誤把親情劃歸到愛情這一欄, 她認為若他們相愛到一定程度會邁進婚姻殿堂, 成為夫妻, 得到法律承認的關係,獲取新的羈絆。
因此她希望得到回應, 學習模仿電影裏女生對待心愛之人去對待顧檠, 直到被送出國, 價值觀的成形讓迫切與渴望淡化, 她不必通過別人證實自己被需要。可天生防備心重或追求者太愚蠢, 她仍習慣暗示自己與兄長之間是男女之愛。
然而一切與江梟肄見麵後崩裂重組,他是不同的,但他不可以。
顧意弦害怕他,膽怯麵對他, 往後退半步,忽略心底的躁動, 強硬地狡辯:“我站在這裏也是因為協議,什麽叫給你機會?我們說好的,我參與訂婚宴, 你幫我, 你現在的表現不覺得自己越界了嗎?”
江梟肄輕眯起眼睛,深深望著顧意弦, 往前跨一大步,將兩人距離再次縮短,“你確定隻想與我談協議?”
從最開始他們的信息就不對稱,隻能變成談判與博弈。不斷試探彼此底線,從而爭取最大利益,而她要做的就是守住自己的底線,“不然談什麽?我們之間還有別的可以談?”
江梟肄一把擒住顧意弦的後頸,往前拉,眼神咄咄逼人,“那就談協議,我為占主導地位投資出錢的甲方,你作為被動接受負責實施的乙方,隻能選擇,”他停得微妙,咬字混重,“聽話去做,或做得更好。”
莫名想到江梟肄幹的混蛋事,她燥得慌,“少強買強賣,乙方有權力提出異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