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轟然而至。
海上狂風大作,雨水打在酒店的玻璃窗上劈啪作響,暗青色的水幕上映出我們兩人扭曲的身影。
“他是什麽樣的人?”我問。
薩拉搖頭:“不知道,沒有相處過。”
沉默蔓延開來,像時光凝固住了思維。
我安慰她:“別擔心,你父母一定會給你選個很棒的丈夫。”
薩拉微微一笑:“當然,那是個跟我門當戶對的貴族青年,不但英俊,而且非常富有,是個很合適的結婚對象。”
可過了一會兒,薩拉又說:“你覺得婚姻是女人唯一的歸宿嗎?”
我愣了一下,不解地看向她。
“你有沒有想過……女人也可以像男人一樣有許許多多的選擇,而不是隻能把結婚作為人生的終點,就好像我們作為一個人,唯一的用處……或者說大家對我們唯一的期望就是嫁人,然後生孩子。”
“我……我從沒想過這種事……”
薩拉笑了笑:“抱歉,我總有一堆奇奇怪怪的想法,你不要放在心上。”她拉起我的手說:“走,我帶你去看拉斐爾的雕像。”
那天,她的手指冰涼,像柔軟的瓊脂一樣。我一直注視著她的背影,總覺得她好像要把我帶往另一處奇怪的角落,那裏也將有一副巨大而詭異的畫作,畫中也會有一位女王,女王手持利劍,直指無數沒有麵孔的敵人。
……
第二天,天氣放晴了,薩拉跟她父母離開了酒店。
像往常一樣,照顧雙胞胎午睡後,我獨自坐在酒店花園的陽椅上讀書。
沒過多久,一道影子遮住了陽光。
“你在讀《靜靜的蘭河》?”卡梅倫先生的兒子休伯特正笑盈盈地望著我。
我急忙起身說:“休伯特少爺。”
我叫他少爺是因為,這裏的每個人都稱他少爺,甚至是盧卡斯先生。
卡梅倫先生是大銀行家,盧卡斯先生很認真地討好他,同時也討好著他的妻子和兒子,甚至不惜讓凱洛琳女士整天藏在臥室。